懒惰的惯性很可怕。
它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认为:一切,就应当是如此。
懒惰的依赖性也很可怕。
它会让你习惯性地依赖他人。不能说这样不对,只是孤独的徘徊才是人生的常态。
1919年7月5日,德国,哥廷根市,圣雅可比大教堂。
卢格安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圣母玛利亚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在卢格安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漂亮的铂金色长发女孩,正好奇地打量着教堂内精致的浮雕。
“所以说,为什么来教堂?”
卢格安注视着玛丽亚圣洁的面孔,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为了忏悔。”
“哦?”
伊蕾亚走到卢格安身旁,坐到卢格安面前的桌子上,翘起二郎腿。素手勾起卢格安的下巴,强迫卢格安与自己对视,美眸中遮掩不住挑逗和笑意。
“卢尔尼雪夫斯基先生在烦恼什么?”
“你又不是神父。”
卢格安一侧头,躲过伊蕾亚的挑逗的手,但一低头又正好直视到那双嗨丝长腿。
无奈下,卢格安站起身来,坐到旁边的座位去。
淫%欲也是七大罪之一呢……
此时,距离卢格安来到哥廷根大学,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自从卢格安进入希尔伯特课题组后,他的生活就变得异常规律起来。
白天的时间到研究所去看一众学术大佬吵架……
咳咳,是讨论学术!
晚上的时候则去到图书馆,继续“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证明。
当然,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是绝对不行的。每逢周末,卢格安会用一天补觉,另一天则出去散散心。
这期间,卢格安和伊蕾亚两人除了洗澡和睡觉以外,几乎是形影不离。
伊蕾亚接受新知识的能力很强,学习进步得很快。
从一开始只能被动接受卢格安的讲解,到后来甚至可以举一反三,提出一些即使卢格安都颇感棘手的问题。
有了伊蕾亚的加入,卢格安的证明进度大大加快,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大半,剩下的预计一个星期就可以最终完成。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卢格安心里却泛起一点淡淡的忧虑。
无他,他和伊蕾亚的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
无论是性格还是学术范畴,都可以完美互补。这让卢格安在和伊蕾亚一起学习时非常舒服,有一种伯牙子期般的知音感。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怕自己迷恋上这种依赖伊蕾亚的感觉,从而丧失了独自思考的能力。
毕竟伊蕾亚不可能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Sweetheart,你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吧?”
“是啊。”伊蕾亚点点头,抻了个懒腰,丝绸做的轻薄长裙紧紧贴在那性感的曲线上。
“你博士学位准备去哪里念?”
“怎么,有事吗?”
“嗯……”卢格安挠了挠头,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伊蕾亚:“你要不要来慕尼黑大学?我的老师索墨菲尔德教授一定会热烈欢迎你的。”
卢格安的邀请很真诚。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出的这番话。
对伊蕾亚的关心?抑或是自己那一己私心?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关键的是,卢格安是真心地期望伊蕾亚能留在德国。
伊蕾亚坐在桌子上,金丝眼镜后的碧蓝色双眸平静地和卢格安对视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伊蕾亚突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这算是对我的示爱吗?卢尔尼雪夫斯基先生?”
“你说呢,Sweetheart?”
“我猜,是。”
“很遗憾,你猜错了。”
伊蕾亚呵呵一笑,从桌子上跳下来,回头看看高大的圣母玛利亚雕像,轻轻摇头。
“我不会留在德国。”
被拒绝的卢格安没有半点失望,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轻轻颔首:“那你准备去哪?”
“家乡。”
说着,伊蕾亚的视线望向东方。
“我能问问原因吗?俄国除了朗道教授,似乎没有一个能和索墨菲尔德教授相提并论的。”
卢格安这句话说的有些失礼,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这个年代,德国就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学术中心!
德意志科技天下第一!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看看二战时期德国的表现就知道了。
而苏联唯一能拿出手的列夫·达维多维奇·朗道,也不收博士生。怎么想都是留在德国更有前途些。
面对卢格安的疑惑,伊蕾亚摇头笑笑。
“我的祖国更需要我!”
卢格安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布尔什维克?”
“是啊。”
伊蕾亚毫无掩饰,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下来,接着便露出一个小恶魔般的戏谑笑容:“怕了吗?没想到‘红色恶魔’就在你身边吧?”
“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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