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九走过去扯了扯她的袖子,剑眉微皱:“怎么了,还吓傻了?不至于吧?”他抬头看了下高台,估量了下高度,也没多少高啊,摔下来也顶多缺胳膊少腿而已。
一只修长的手隔开了他牵着卿千玑衣袖的手,回头一瞧是那陌生男子,独孤九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蛋,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他一向讨厌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态度也没多少好:“多管闲事了吧?”
那只过分白净的手一动不动地将独孤九与卿千玑隔绝开来,颇有那么丝挑衅的意味。
独孤九撸了袖子松了松筋骨,正准备练两手,又被一脸劝架模样的馆主哈着腰拦下,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馆主的背僵硬了那么几秒,心底已经做好了将武馆迁出长安街的准备,他刚刚惹到了长安街的小霸王了。但没办法,总不能再让人在他武馆门口打起来,于是乎,他用了个异常拙劣的借口:“公主,您赢了擂台赛,是否……”
围观的群众开始咬着手指看戏,女女成婚,真是闻所未闻。
避无可避,卿千玑缓缓睁开了眸子,眼中蔚蓝如海,氤氲着迷蒙的雾气,她艰难地开口:“我……”
刚吐出一个字,却发现自己失了声,身旁人淡淡的药香席卷鼻尖,她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
“是否什么是否,你见过女的和女的成亲的吗?”独孤九斜了武馆馆主一眼,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你怎么不问问旁边那位翩翩佳公子啊?”
被接二连三的意外吓懵了的馆主还真抱着拳去问墨重华了:“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家中还有几人?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恰在此时,又有一名面容冷艳的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自然而然地搭着墨重华的肩膀喘着粗气,“你是飞过来的吗?追的我累死了!我不管,一会儿给我买三串糖葫芦——”
再熟稔不过的语气,惹得卿千玑在内的所有人都向那名女子望去,两人一样的白衣打扮,五官也是极像,让人忍不住产生联想。
馆主一副了然的表情温声询问道:“这位可是家妹?”
璃音初离浮花宫,还未适应京城,陡然遇到这么多人盯着她看,不由地将娇小的身子往墨重华身后藏了藏,带着几分羞赧。
“不是。”墨重华瞥了自作多情的馆主一眼,冷声开口,“我已有未婚妻。”
武馆馆主又看了缩着的璃音一眼,这下明白了,连连点头应声道:“哦哦哦,在下明白了,今日多谢公主解围。”
“回去吧。”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他便率先独自离去了。
“诶,等等我呀!”璃音寸步不离地跟上,像只小雀鸟似地围在他身边打转,隐约还能听到她赌气的话语,“你那未婚妻不会是指我吧?那不行的,按照辈分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姐呢!”
“多嘴多舌。”
“我不说了,你记得给我买糖葫芦,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卿千玑背对着他们,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分辨他的气息和声音,心脏痛地都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再也支撑不住,她踉跄了半步跌在地上,秀眉紧蹙,敛着多情的桃花眼深深吸气。
见状,独孤九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不顾众人震惊的目光,顺手解下一辆马车的马匹,利落地翻身上马,策马往定北侯府的方向奔去。
“昭阳我警告你,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不准哭!”独孤九语气凶狠,桀骜的星眸里却是藏不住的慌乱,“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真是丢你九爷的脸。”
怀中的人止不住地颤抖,哑着嗓音断断续续道:“我忍不住啊,我好像真的要哭了——”
“真他妈要命!”又抽了马屁股一鞭子,独孤九加快了纵马的速度,“你自己眼睛什么样没点数吗?忍不住也得忍,你还想当小瞎子吗?”
“谁他妈要当瞎子!我这不是心里难受嘛!”卿千玑脾气也上来了,一边难受一边生气,难过的是重华对她视若无睹,气的是他有了新的未婚妻,两种情绪纠结在她心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不能哭啊,再怎么难受也不能流泪,她的眼睛好不容易才医好,只要见了泪水,又废了。
卿千玑努力吸着气,将眼泪使劲憋回去,憋得狠了就抓着自己的手背咬下去,白皙光洁的手背刹那间就泛红了。
“草,你给我省点事行不行!”独孤九单手控马,将另一只手递到她嘴边,“咬你九爷的!”
卿千玑毫不客气,接过他的手就是嗷呜一口,眉眼间的戾气消下去不少,咬别人的肉就是解气啊!
马背上的独孤九暴怒地嚎了一声:“昭阳你是属狗的嘛!咬人这么痛!”
快马从幽暗的巷子口一闪而过,只能看见翻飞的黑衣和红裙,刺得人眼睛疼。
巷子内,墨重华脱力地靠着墙角躺下,左手深深地捂着心口,冷汗如豆,顺着完美的下颌线条滑下。
璃音跪在他身旁手足无措,不停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瓶从都翻了出来,嗫嚅着开口:“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病了?”
“不是寒疾——”墨重华看了眼自己心口的位置,隔着层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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