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是躺着的,喂的角度不太好,水便流出了一些,再加上勺子倾倒得急,刘正一下子喝了半勺水,呛到了,接着便是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便牵扯到了伤口,刘正紧皱着眉头,愣是没哼一声,额头开始冒出汗珠来。
芙蕊手忙脚乱地用帕子给刘正擦拭,视线一移,便瞧见了刘正胸前沁出的血红,眼泪珠子霎时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轻声说着:“对不住,对不住。”
这么一折腾,刘正的伤口再次被撕扯开,身上更烫了。
芙蕊拿起边上早已备好的帕子,在装有水的木盆里打湿,又拧了拧,拿帕子在手上捂了好一会,才敢往刘正的脸上靠。
刘正身上的白色亵衣被越染越红,芙蕊只能将亵衣解开,里头包裹伤口的布料已经被鲜血给染红,得重新换上一块。
芙蕊掀开帘子,来到大厅寻找医徒的身影。
小厮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头不住地一点一点,听见动静,惊醒过来,站起身问道:“芙蕊姑娘,是要回去了吗?”
芙蕊摇摇头:“你可见到医徒了?”
“医徒?他好像上楼了。”
芙蕊又急急忙忙奔向楼梯,小跑着上了楼,楼上统共有两间房,她拍了拍其中一间的门,没有动静,又拍了拍另一间,还是没有动静,想来是睡过去了。
芙蕊就那样站在其中一间房的门口,拳头慢慢握紧,心中问着自己---救还是不救。
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冒出头来:你可是在娘亲面前发过誓的,此生绝不碰医,难道你要违背你的誓言吗?
两个声音不停地在芙蕊脑海里盘旋,良久,芙蕊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转身下楼进了内室。
芙蕊闭了闭眼,狠狠心,拿起一把剪子,小心地将已经和鲜血融为一体的细布剪开。
里头狰狞的血肉展露在她的眼前,饶是再有心理准备,芙蕊还是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剪子。
定了定神,取过一旁放置着的药材细粉,小心地抖落在伤口处,但边上备的细粉并不多,芙蕊只好又去了大厅的柜台处,轻车熟路地选出止血的药材,抓出一些进了内室。
小厮坐在那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芙蕊姑娘好生厉害,不过也就是上了一趟楼,竟学会抓药了。
药材磨成细粉还得需些时间,不过芙蕊九岁前做惯了这样的事,懂得如何便捷快速地研磨。
她先用小侧刀将药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放进凹槽里,用药碾子来回滚动碾压。
直到两只手都发酸,才碾出来一些药粉,芙蕊将那些药粉轻轻扫到瓷碗里,再倒到刘正的伤口处。
如此反复,一趟又一趟。
敷好伤口,又用湿帕子擦拭刘正的身体,使得降下温来。
芙蕊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街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临近子时了,小厮被敲锣的声音惊醒,一下子没坐稳,滑落到地上,摔了个屁墩,他揉着自己的屁股,扭着腰,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到内室的帘子前,悄声朝里头提醒道:“芙蕊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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