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阴谋,在政治一道上却生涩许多,再加上朝中真正可用之人极少,她大多时候都是由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以杀止杀,以乱止乱。
可如今,她不仅要学治国理政,她还要学帝王之术。
这事,她后来同韩渊说起时,对方也是微微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公主,您也知道绥渊王是什么样的人,如此不背着他,就不怕他将来反悔与您合谋,拿此事要挟您吗?”
那时,夜里灯火如昼,晏华予坐在金玉楼最高的楼阁上,俯瞰大半个上京城,听闻身旁韩渊的话时,她收回目光,“你忘了,父亲命他监管我读书一事,如今人是他要去找的,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又能真正独善其身呢?”
在得知并相信前世的真相前,皇帝再怎样也不会杀她,但却不一定不会疑虑祁晏休,除非他现在就去告诉皇帝,不然若要拖到以后,那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而且就算他现在说了,景明帝就一定会信他吗?
当时他们身边并无旁人,这空口之言,没有实证的东西,谈何要挟?
听她说完,韩渊也认为此言不无道理,祁晏休对于皇帝的忠心本就是假的,这事从上辈子晏华予那么顺利地杀了皇帝就可见一斑,甚至隐隐还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思索了下,他说:“那绥渊王,必定是会应下此事。”
“是啊,他已经应下了。”她起身走在扶栏边,望着远处的繁华街道,轻声呢喃:“若要观大局,必要站高处,所图所谋皆为掌中之物,方可心安枕眠。”
话音落下,她唇角上扬,恣意凛然的笑意在她眼尾泛开,张扬冷艳到极致。
…
对于要找的先生,晏华予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祁晏休应下了她的请求,答应会去帮她找。而在找到之前,她还是负责由他教导,只不过他要处理监察院的公事,还要负责调查卖官鬻爵一案,因此也只能偶尔抽出些时间来。
他不在时,晏华予本以为还是那个大学士为自己答疑解惑,结果祁晏休自那天之后,就将对方叫了回去,并没有另外为她安排先生,反而是让她自己去东序书院里,听听六艺博士和沈丞相的讲学。
如此,才不算误人子弟。
再次回到东序书院,先生们都隐约发觉昭和长公主比往日乖顺了许多,听闻陛下下令由绥渊王管教公主,看来确实颇有成效。
而就在这几日,上京中有一件事逐渐流传开来。
不久前,陈家从一个偏远的小县城里接回了一个姑娘,说是自家流落在外的女儿,是长房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嫡女,而那自小捧到大的嫡长女陈郁金,竟是当初抱错别人家的。
这事可谓一记惊雷,在上京世家圈里都传遍了。
晏华予自然也听闻了此事,只是记忆中,前世并没有这件事的发生。
她不知道陈家有没有这样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更不知道陈郁金究竟是不是抱错的,她只知道,陈家是要脸面的大户人家,若真有这种糊涂事,怎么可能允许就这么传出去?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怕是有人在暗中特意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