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清在太山县已逃了四日,原雇来的江湖打手,死了大半。夷胡水斋的弟子大部分都回了费国,只有剩下几个继续跟他逃命。
杀了左芪,他们便一路向着太山县来,情况从他们着陆后就变了。
那个半死不活的武知蹊,不知怎的,只身穷追不舍,且从不正面现身,在暗里下手。每每发现她的时候,那一定是队伍里又死了几个人。
“大齐人果真卑鄙!”小弟子衣衫褴褛,“令使大人,苍遗山下有灵蛊仙门,咱们可总算有可避之处了!”
仇清也浑身上下挂满了脏污,这几天被武知蹊追的过于匆忙,只一路往山里跑,只求尽快找个同灵的仙门救援,连吃饭都吃不好,店也不敢住,每次出事都是在他们停脚歇息的时候。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恶心!
武知蹊就像个魂魄一样,暗地里威胁,似玩弄鼠的猫,张弛有度,放任他们一直逃,却牢牢攥在掌心里。
苍遗山避世,鲜少有人往这边来,因此没什么正经的路,仇清能找过来,也得益于灵蛊执令使的权势,天下灵蛊仙门在他那儿都需登记造册,他算合格,名下仙门条件都背的滚瓜烂熟。
弟子上前叩响门环时,武知蹊刚好从林子里走出来。
仇清一转身,见她穿一身湛蓝胡服,领口袖口皆缠着棕色的动物皮毛,长发尽数盘成发髻,似男子般,只用一根木簪子固定,黑靴面上还有混着竹叶的污雪,手里抱着一只瘦小的狸花猫。
一人一猫就这样从竹林里走出来了。
他方才也是从竹林里穿来的,仇清大骇,武知蹊竟在背后跟了一路?!
她眼神如寒山积雪,格外冷冽,同仇清一行人赤裸裸的打了照面,也很是无畏的走近,在离着那仙门十步的距离停下脚。
夷胡水斋的几个弟子简直拼了命的敲门,连连叫唤:“救命!我等夷胡水斋的仙师!执令使仇大人也在!快来救命!”
里头的人开了门,穿的厚重,像是修道的道士,灰麻麻的一身,半扇门里挤出来好几个人,眼睛齐刷刷往外一扫,数了数,朝里头报:“回宗主,就二十七个人一只猫!”
仇清表面波澜不惊,抬手朝那人寥寥抱拳,“我乃夷胡水斋仇清,叫马十一出来见我。”
“夷胡水斋远在费国,怎么会……你等着,我再去禀报宗主。”那人刚往里闯,就退出来了,朝里弯了弯腰,“宗主,来人自称夷胡水斋仇清,您看?”
马十一生的肥头大耳,戴着一顶遮耳的棉帽,喘出一口白雾,见到仇清,发了楞,疑惑道:“令使大人?”
“还能有假?”仇清见到他,心里才算安了安,指着武知蹊便说:“此女吞鬼山武知蹊,一路追杀本令使至此,灭我门半百弟子,手段凶残,快让我等进去一避,设蛊作防!切不可叫她再进来!”
“吞鬼山武知蹊。”马十一脸色一变,“马某有所耳闻,她在淮水镇杀害上千普通人的事情已是人尽皆知……竟是她?”
即便寒冬穿的厚实,眼前这个不发一言的姑娘仍是瞧着身材娇小,怎么看都不大像是个泯灭人性的人。
“别废话!”仇清见武知蹊动了动身子,冲马十一叫:“我命令你快让开!”
马十一难做决断,就要让路的时候,却听到那边的武知蹊蓦然开口。
“既知我杀人如麻,便不要随意招惹,今日我杀他仇氏,马宗主若胆敢放他进门,保不齐受到连累,与他共赴黄泉。”
仇清咬牙,“马十一!让开!”
马十一没动,却苦劝:“早闻吞鬼山武知蹊年少有大志,可姑娘如此滥杀,如何问仙筏登南岸?”
武知蹊说:“这是我的事。”
“戾气会使你堕魔。”马十一揣了揣手,“我马氏门派一向与世无争,不愿搅到你们的争斗中,奈何仇清是灵蛊执令使,我不得不从命。若因此姑娘要杀马氏一门,我们岂不冤枉?”
“马宗主不知详尽。”武知蹊发了最后的通牒,“立刻带着马氏弟子退回门内,莫受殃及。”
马氏的门窄小,马十一在半扇门前一挡,仇清即便想进也进不去。
“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姑娘,仇大人是怎么你了?”
仇清怒斥:“马十一!废话什么!叫你让开!”
见仇清怕她怕成这样,马十一还是语无波澜,“别急嘛令使大人,你等马某问个清楚,毕竟这是大齐的土地,我与武姑娘是同胞,虽国人好武,却也不至于滥杀无辜对不对?”
宅子里突然一声吼:“死马你别多管闲事!来!继续吃酒!”
马十一回了头,“你小子怎么不分场合乱叫。”
“这不明摆着寻仇呢吗。”说话的人走近,他高了马宗主一个头,即便身子被挡在后边,脑袋还是露了出来,往外看两眼,对武知蹊笑了笑,又说:“你瞎掺和什么,哪里有救外人的道理?怎么说武姑娘才是咱大齐的人啊。”
武知蹊朝他看去,他就转身把马十一给拉进门了,只看得出来是个少年郎,听口气,不大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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