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走过,一夜的风雪没有阻挡住朝阳的到来,这一天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映在无边无际的雪层上,亮得有些刺眼。
毓筱一番洗漱出了房门,准备去向齐百圊请辞。
她此行有着自己的目的,在此逗留原非本意,天既晴了,她也自是该走了。
来到主院,齐百圊依旧一身白衣,仿佛要与院中的落雪化作一体,手中木剑张弛有度,柔缓的动作蕴含着难以估量的力量。
毓筱静站一旁,一言不发。
如今这般情境,与毓筱初至时是那般相像,只是多了一层落雪少了一个人罢了……
可是这感觉……
此时此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本很是欢乐的东西…毓筱显得太过沉静,齐百圊舞动着的木剑少了些豁达多了些忧虑……
回臂收剑,齐百圊停了下来。
只是,这一套太极剑法却是未完成。
自毓筱当年将这剑法教于他,这是第一次,他只到半途便停了下来。
对此状况,毓筱没有半分疑惑之色,亦没有问一问缘由的意思。
齐百圊将手中的木剑递给了侍奉的下人,取过毛巾擦拭一下身上微微出现的汗意,便将四周的侍奉之人尽数挥退。
毓筱为他取过一旁放着的锦袍外衫,侍奉他更衣。
直到齐百圊衣衫整理完毕,方才开口问道:“筱丫头可是来请辞的?”
毓筱也不遮掩,直言道:“是。”
齐百圊点点头,轻“恩”一声,没有什么要反对的意思。
毓筱有些愣:外公竟没有留她之意?为什么?
心中的滋味有些说不清楚,不知是松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难过……
来此处时她还在想着该怎样让外公放人?
齐百圊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一位睿智可敬的老者,对一切皆看得开,却唯独不喜欢儿孙远离他,不论是谁,进了齐家的门,再想出去,都是得要费一番功夫的。
可是,这一次,齐百圊竟然未曾说一句不想她离开的话,这让毓筱极不适应。
是否…因着昨夜的事?表哥那样的眼神,还有那样的离去……
就在毓筱说不清心中滋味百感交集之时,齐百圊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筱丫头,回来的时候要记得来找外公。”
毓筱愣了一瞬,原本滋味百集的心豁然开朗了起来,浅浅的笑意盈满娇颜,比起屋外的雪更是晃了人眼。
是她想错了!
外公爱着他们每一个孩子,又怎么会因为昨夜一件事便息了慈爱子孙的心呢?
他是智慧的,有着不一样的眼界与见识。
说到底,她是太在意昨夜之事了。
齐胥逸的反应太怪异,怪异到毓筱满腹的疑惑却是不知去问谁,亦不敢去问谁!
只是,此时此刻,毓筱的心情就仿佛今日晨起时的天,阳光劈开了层层阴云,洒下一片明媚,将所有的阴霾尽数驱赶,一直到看不见的某处。
毓筱温言浅语,几分轻快:“筱筱记得了。”
说罢,她恭行一礼,静静退出屋子,转身大步离去,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