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手中拎着时谌的修罗刀, 腕上没用半分力气,那双纤细的手腕看起来脆弱得仿佛随便就能被折断。他面对赵无伤的愤怒,没有半分胆怯, 反而抬手将刀搁在臂弯上横在眼前, 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赵无伤满面怒容,他站在风沙之中,快如电光地从后腰抽出一把漆黑无光的长刀。
名刀狮子歌, 拔刀时果然有虎啸狮吼般的隐约鸣声。
刀是好刀, 就是不知道使刀的人身手如何了。
两军对垒,燕军和齐军都紧张而热血地注视着暴君和第一猛将的生死相搏, 齐军气势大振齐声高吼,他们看到大将军拔刀后步步紧逼,那暴君节节败退,两把天下名刀相撞的锵锵之声传遍战场, 输赢几乎就在一瞬间了!
燕军见大王一路几乎是被压着打,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兵器,尤其是阵前的将领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搏杀在一起的两个人,若那赵无伤敢伤到大王一根头发,他们定然要血洗鹿台!
可两方人马都离得远,他们只能看到聂嘉被赵无伤逼迫地一步步连退, 除了兵刃交割的声音外,也听不到聂嘉轻哼出的冷笑。
赵无伤用刀凌厉果决,如蝴蝶穿花, 蹁跹诡谲,招招要人性命。
聂嘉连退,似乎被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性命岌岌可危。可他神情冷漠平静,赵无伤的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危险,却都让他用绝对的力量挡了回去。他甚至没有躲避,没有使赵无伤的任何一刀落空,硬生生承接下来。
口中不知是挑衅还是嘲讽,不断溢出冰冷的笑意。
“慢。”
“还是慢。”
“慢!”
“太慢了!”
赵无伤看似招招激进,可只有他知道,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仍不能在这暴君身上割出一道口子来!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条天河,每次都差一点,每次都差一点!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切开他的喉咙!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挑断他的手筋!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斩断他的双腿!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为太子报仇!
赵无伤的愤怒越燃越烈,刀法越来越激进,两人之间火花四溅,他的步履也越来越湍急,越来越凌乱。
愤怒让他失去了状态,也让聂嘉倍为失望,令他失去了全部的耐性,一转腕,刀光锋利一闪,他终于开始回击,铿铿锵锵连破赵无伤十八路刀法!
两军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赵无伤使刀的手腕爆开一条血线,狮子歌被高高挑飞,铿地插在地上。
逆转就在瞬息之间,谁也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一直占据优势的赵无伤将军忽然连退数步,刀法再难成势,闻名五国的第一猛将,在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前被剁去了一只手!
“糟了,他要斩首!”军师看出暴君意图,喝令十八骑前去救援。
无论如何,大将军都不能死在大军前,否则军心一溃,鹿台必定失守!
军师猜中了,可晚了一步。
聂嘉将刀锋架在赵无伤的脖子上,狠辣而平静地说:“下辈子记住了,没有本事就别动怒,越是想杀人就越应该让自己学会平静。”
言罢,头颅飞起,血泉呼啦啦冲向天空,赵无伤的尸身直挺挺往后倒去。
赵无伤……那个传闻中一人破一城,天下难逢敌手的赵无伤死了!死在了大王的刀下!
燕军激动呐喊,高呼吾王万.岁。
齐国军师瞬间脸色苍白,迎风呐喊:“撤军守城!守城!”
“给我杀!”聂嘉一扬刀锋,甩出一串血珠。
姬佳容和诸位将领只觉得胸中燃着一团火,他们奋力催动战马,燕军立刻大举进攻,如潮水般掩杀而去。
时谌低笑一声弯腰将狮子歌捡起来,随后握着聂嘉的手将他拉上战马,随大军向溃逃的齐军追击而去。
赵无伤一死,燕军气势高昂,城墙上战鼓雷鸣,燕军的铁骑踏过齐锦羽和赵无伤的尸首,在大王的带领下往鹿台蜂拥追杀。
两军交战,军师仓皇应对,忍痛舍下一批精锐骑兵为大军撤城争取时间。
可待燕军追杀而来时,齐军的阵法几乎是如蛛网般脆弱不堪。燕军铁骑在前,弩手万箭齐发齐军立刻死伤一片,军师站在城墙上心如擂鼓,竟分辨不出燕军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竟然能生生击穿盾牌,一条线上能连杀三人!
鹿台城门大闭时,未来得及撤回的齐军也已经是死了个干净。
“降否?”聂嘉在鹿台城门下叫阵。
他和时谌共乘一匹,马蹄踏在一片尸体上,他仰头遥遥看着城墙上的神情紧张的军师,笑意盎然的又问了一遍:“降否?本王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鹿台的去留。”
军师看到他手上还染着大将军的血,眼中和心上均是刺痛一片,他厉声喝令,“放箭!”
一声令下,城墙上羽箭如大雨般倾泻而下,燕军立刻蹲地高举盾牌将弩手围起来。刺耳的蜂鸣中,无数根漆黑的箭矢从保护圈里飞向城墙,只见城墙上的弓箭手一个个从城墙跌落。
时谌挥刀挡下飞来的羽箭,聂嘉眼神恹恹,“不识抬举。”
他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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