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扶住手臂撑着她站稳,苏之蔻呆呆地循着手臂视线上移,就看到楚辞面如冠玉、人神共愤的一张俊脸,混沌的脑子找回一丝清明和理智,缩着脑袋迟钝问出声:“你是阿辞吗?”
“是。”楚辞听她醉酒后更细更软的声音,喉结滚动,沉声应得很快。
“阿辞,那你帮我解,阿辞...”苏之蔻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咧着嘴笑得开怀,潜意识知道这是自己可有依赖信任的人,软着音一声接着一声唤着,就像生于地狱勾引圣洁者堕落的妖女。
楚辞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早已干涩得厉害,就连简单的拒绝都难以说出口,下意识偏过头轻咳一声掩饰。
苏之蔻手上无意识的拨弄着细绳,见他不动,以为是他不愿意帮忙,这点小事都不愿帮...想到这几日因着阿辞这个人而感受到的委屈和各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眼圈瞬间微红,小嘴一瘪就要哭。
楚辞正抬手要去帮她解开打着死结的细绳,还未触碰到她,手背就被滚烫的泪水一滴,紧接着又是一滴,下意识微微瑟缩,察觉到是苏之蔻在哭,眼里略有茫然的抬头去寻她的眼。
苏之蔻面色酡红,就连眼圈鼻头也是红红的,见楚辞望过来抬手随意抹了泪,吸吸鼻子而后用力的拉过他的手摁在自己腰间的细绳上,瓮声瓮气的还带着哭腔:“帮帮我怎么了...呜呜...我又不会拆散你们...不就解个绳子...大不了解完之后我走就是了...呜呜呜...嗝..”
楚辞听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在前言不搭后语的含糊,都是什么跟什么,微蹙着眉正想说话,注意力就被手上的细腻吸引了,冰肌莹彻,垂眸望去,触目皆是嫩白,且暗香袭人。
“好了,哭什么,帮你解开好不好?”暗哑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宠溺,楚辞指尖一转,外衫从香肩徐徐滑下,轻飘飘落到地上。
“唔。”苏之蔻泪眼婆娑低头看着落到脚边的小堆,撒气的踢了一下,咂咂嘴突觉有些口渴,也不理楚辞,晃晃悠悠往榻边走去。
身子时不时往旁边倾斜,却又稳稳站回原地,楚辞看得心惊胆颤,见她端起酒壶还要往嘴里灌,眉毛一拧,推着车跟上去抬手夺下,“好了,不许再喝了。”
“别碰我,我不管,我就要喝,凭什么要听你的?”苏之蔻固执的不肯撒手,仰着小脸双眸乌黑晶亮,衣襟大敞,纤细白皙的脖子下,锁骨精致线条流畅。
“苏之蔻。”楚辞盯着苏之蔻酡红的脸颊沉下声音,眼神就像一株肆意生长的藤曼,盘根错节,将她牢牢锁住。
苏之蔻紧抿着唇下意识松开手,低下头沉默着一言不发,楚辞惊奇她突如其来的乖巧,就见她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她水光潋滟的一双眼,动作一顿。
“你又凶我,你凭什么又凶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苏之蔻“腾”的站起身,一张俏脸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生气涨的绯红,竟从楚辞手中夺过酒樽往旁边桌上用力一掷,好似要将这几日满胀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声音又气又委屈:“你若不喜欢我,你为何要娶我进门?难道你是见我无父无母,娶进门后好欺负?”
酒意上头,苏之蔻完全泻下平日里乖巧体贴的那一面,夺过酒樽又是猛灌一口,眼圈更红了,却没有哭,连珠炮弹似的一吐为快:“你若是早有心仪的女子,皇上赐婚时,你向皇上禀明又有何难,堂堂建威将军,难道连自己婚事都做不了主?那位小姐无名无份跟着你,你还娶我进门,岂不是教我两人都十分难堪?”
楚辞听她提起杨书雁,肃着脸就要开口解释,可转念一想,他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之蔻虽酒意上头,但这些话却都发自肺腑,说出后尚存一丝清明,却见楚辞毫无反应,只以为他的沉默就是变相承认,脑海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断了。
再次“腾”的站起身,气汹汹的走到床榻边,打开床边的暗匣,扯出里面放的歪歪扭扭的册子,捏着它气呼呼走到楚辞面前,举起它朝楚辞狠狠一砸。
伴随着书页在空中扑棱作响的声音,楚辞下意识稳稳接住,就听苏之蔻又娇又气的大声喊道:“楚辞!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作者题外话】:辞哥:丫头,今晚就把你狠狠的办了(口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