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原以为出来散散心会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可是为什么越想越觉得烦躁郁闷还有几乎要炸裂开来的脑袋,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疼痛的难以忍受。
齐舒站在大街上彷徨不知该往哪里,这下连走都不想走了,干脆蹲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日光越过头顶照射在前方,身下只有一方小小的阴影。
石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浮灰,裙摆遮住了日光,眼睛不朝着远处看便不会眯起眼睛觉得刺眼。
齐舒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所处的境遇,眼前的这寸步的阴影,阴影之外是别人,是与她无关的地方,每走一步阴影就会跟着她,她在哪儿,阴影就在哪儿。
“以后,要跟你作伴了呢,请多指教。”喃喃的也不知说给谁听,饶是风儿喧嚣也于逸出唇齿的苦涩间悄悄息了声响。
今日,去一趟柳国公府吧,之后再去找娉婷。
狂跳的心渐渐趋于平静,齐舒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转了转头然后大概辨别了下自己的位置在什么地方,然后朝着国公府所在的地方大步奔跑过去。
不顾女子应有的端庄姿态,将脸上的面纱一把给扯了下来,裙子有些绊脚,索性蹲下来然后将裙角拔高卷起来打了个死结,这样就更方便了。
过往的行人看到齐舒这样匆匆跑过的样子,脸上都觉得有些奇怪,怕不是什么急事似跑的这么快。
一个卖凉茶的大娘看到了也是啧啧称奇,现在的小姑娘真耐得住热啊。
这大热天的也真亏她能受得了,这日头都落在肩膀上,晒死人了,听说南边那片已经晒死渴死好多人了,又是旱又是涝的,啧啧。
一边摇着头,一边将在家做好的凉茶倒进碗里,等到倒好了就开始吆喝:“凉茶!三文!不还价咯,冰冰凉凉的的凉茶哟!”
齐舒不知道大概要跑多久才能到是跑到国公府那里,但是心里萌生的想法已经驱使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国公大人,眼下整个少梁城或许只有国公大人可以帮到她了。
如果要是他人知道齐舒现在是什么心情的话,定然会为其大吃一惊。
她要做官,她要参与政事,她不要再单纯的听宁泽听他人的口来议论政事了。
既然有所抱负就不能再迟迟疑疑、犹犹豫豫了。
既然自认身负经纶之才,愿建功立业,有气吞山河、安定万民之志,就不能再困于这儿女私情了。被男子抛弃两次,难道还要被抛弃第三次吗?与其总是依仗别人倒不若自己去拼出一番来。
与其凄凄惨惨戚戚的小女子柔弱心态,还不如干干脆脆的站起身来做个英武的大女子一般,这才是原原本本的她。
凭什么要瑟瑟缩缩?凭什么隐忍低调?凭什么要屈于人下?凭什么她可以的事情却要困于男子身份不得施行?既为女子身份已然是不可变更的事实,以后也不必再谈什么若我为男子的话了。
是,她是自私自利自我满足自我沉迷,人性本就如此,她不是圣人也不能免俗,可是她自认至今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一时迷途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如今找回来就应当循着原本要走的路。
烟雨任平生自是不假,可还有下半句应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越想越激动的齐舒,觉得浑身都在震颤,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就应该是这样的!
欢快雀跃的心情让齐舒激动又惶恐,原本就晒得通红的小脸看着更加红润了,汗流下来已经让鬓角湿透了,但她却毫不在乎的将它给揩去。
柳国公府就在眼前了,齐舒的双眼闪闪发亮。
这世上的事情岂能都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心潮起伏更是如此,瞬息之间风云万变,有人说在万事皆是在那一念之间,一念正邪、一念好坏、一念对错、一念黑白。
对于齐舒来说就是一念万丈深渊,一年青云之上。
“国公大人今日不在府中,要到下午的时候才能回来。”
柳国公府门前激动求见国公爷的齐舒从侍卫处得到的就是这么个回答,面对这形容狼狈、发丝散乱,身着普通看不出身份的的衣服,脸上汗津津脏兮兮的齐舒,侍卫们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防备之意。
国公府向来德高望重,门禁更是格外的肃穆**,平民轻易是不敢上前同他们问话,这女子上来就问国公爷在府中吗?半点规矩都无,谁敢放进去?要是出了事可就是他们的责任。
不过说国公爷不在府中倒是真的,因为上午的时候国公爷就出去了。
看着侍卫防备的神色,齐舒也不由得苦笑,打量了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些邋遢,出来的时候还算整洁,这在外面跑一会儿整个就不能看了,也难怪人家会嫌恶防备。
齐舒苦笑了声,看来今天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也罢,胸中激动如烈火雄雄燃烧的热情冷静下来也是退却了不少,但是她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头脑发热。
她是真心真心想要去做这件事,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魏国的律法在这里,女子可以为官可以从政,只要有才能。
轻吐了口浊气,跑来的路上吃了不少灰尘,齐舒方觉鼻子有些难受,面上也有些痒,头更是晕晕的,昨日病还未好她就出来瞎胡闹了,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呢。
再次转身留恋的回头看了眼国公府,心中暗叹,这下没办法只能去暮春酒馆找娉婷了,希望她是在的,不至于让她扑了个空。
至少在眼前一黑倒下去之前她是这么想的,朦胧中好像听到了刚刚跟自己说话十分防备自己的那个侍卫冲着哪里喊了一句:“小公子。”
国公府的小公子?难道又是柳若风吗?那他俩还真的是有缘,为什么每次来都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