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伊身死

持地下令。将士们率众推着径十巨木撞门。罗成代替刘弘基，带领着弓箭手布阵在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猛烈射箭攻击城头之上投石阻挡攻城的薛军。一个敌军士兵高举大石，欲要砸向鲁班梯上唐军士兵，忽然“砰”地一声，石落于地。一支白羽利箭正中他额心。而柳折手中云弓仍旧低鸣不止。罗成意外地看柳折一眼，也拔箭疾射而去。不断有敌人惨叫着从城头坠下。

    在士兵猛攻兼箭手助阵之下，城头一处没有得到及时人员补给，城池防守很快出现缺口。被唐军攻打上去，密防一旦打破，越来越多的唐军登上城楼。士气勇猛凶悍，杀敌势如破竹。城门被唐军从内打开，大军入驻，高墌城易主。任谁已经无力回天。一时士气大振，李唐赤白旗迎着飞沙走石张扬飞舞。

    城中薛军残部很快被唐军虏获。柳折心中却愈发忐忑，屈突通、唐俭和罗成也是面色凝重。城中士兵只剩不到一万，那么，李世民面对的是九万之众！而他……只有三千铁骑。

    唐俭勒马，面色激动地振剑高喊，“请行军长史准允即刻率兵解救秦王！”屈突通沉重点头，“唐军一万驻守高墌城！其余立刻赶往浅水原！通信兵！赶回营地告知已经攻下城池，让众将放弃营地，即刻驰援！”话音未落，唐俭高喊一声“跟我来！”，已经打马催鞭驰出城门。

    “屈琼！你留在城中。”罗成回头四处找寻柳折身影，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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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纯白如练的骏马迅如闪电，铁蹄生风。快点！再快点！柳折紧紧握着云弓，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彷徨、失措，仿佛被生生揪起，无法呼吸。

    前方地势陡然平朗，到了！是浅水原！柳折猛地勒马。眼前景象如同修罗炼狱，血染大地。鲜血特有的甜腥气味铺天盖地而来。士兵们纷乱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盔甲，已经分不清楚是银甲还是黑甲。有的手脚皆被砍断，残肢就在身体附近扔着。有的浑身都是血窟窿，往外“腾腾”地冒着血。

    不是想象中的厮杀正酣，而是令人心悸的死亡静寂。这就是浅水原三千铁骑的结局吗？李世民他难道……柳折心神俱恸，无法再想下去。唐军大部疾驰而来，也被眼前景象惊得呆住。即便战况在意料之中，这惨烈如斯的事实生生摆在眼前还是让人身心俱震。唐俭已经不复冷静，眼底一片血红，咬牙道，“给我杀！见一个敌人杀一个！”

    柳折木然骑马踏过重重尸体，前方有铁蹄印记纷乱杂陈树林边界。柳折忽然眉目一凛，杀气顿生。“若是他们伤了你性命，我这就帮你追讨回来！”马匹嘶鸣，柳折打马深入眼前荆棘漫布的丛林。白马在林中左突右冲，无法快速行进。柳折干脆下马而行。远处隐约可闻潺潺流水声响，柳折心中一动，握紧云弓跑过去。穿过枝杈灌木交错的林子，一条水流横陈眼前。水质暗沉清冽，隐隐夹杂着丝缕鲜红。

    会不会是他？！他逃生了？！柳折心中大喜，顾不得是敌是友，奋力赶去溪水上游。远远听到有利刃交接的锵锵声响，跑上石坡，柳折一直揪着的心陡然落下。是李世民！他没死！可眼前情势却让人松懈不得。李世民正与四个敌兵缠斗在一起，李世民背部血流如注，染湿了战袍，不断往地上滴着血。柳折悄声张弓搭箭，平静气息瞄准。“嗖”地一声清鸣，白羽长箭带着凌厉杀气直射而去。正中眉心，一个敌军应声倒地。李世民惊愕地回头。

    剩下三个敌人也吃惊看向柳折，发现是李世民援军，攻势愈发猛烈。

    柳折再次张弓搭箭。三个敌军为防再遭利箭暗算，不得不分出一个人举刀向柳折杀来。李世民挥剑阻拦，两个敌军却拼出性命相缠，令他丝毫脱不开身。柳折张满弓，瞄准向她扑来的敌军，弓弦已满，杀气满现。只等放手，就是一条人命。忽然不知从哪儿又跑出一个敌军，他偷偷摸摸从李世民背后偷袭而去。长刀近在李世民背后，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而柳折自己眼前的敌人亦是只剩几步之遥。

    “嗖”！长羽利箭破空而出。李世民吃惊地看向身后，箭头正中身后敌人眉心。李世民一剑刺穿面前敌人胸口，朝柳折看去。

    “杨儿！”耳边传来李世民的嘶声怒吼。柳折只觉得胸口剧烈疼痛，身体承受不了如此痛楚，柳折颓然倒下。她看到一把长剑正刺在自己心口。耳边还听得到李世民嘶声的呼喊。意识瞬间模糊，眼前一片昏黑，世界也从眼前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