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他的诅咒,就是你让他意识到自己生命无法做到的事,可以努力的事。所以他才会疯狂地燃烧自己、疯狂地陷进那场梦魇,那种对原本陌生的你燃烧起来的感情、炽热到行将毁灭的感情……我从未见到的。”
说着rider声音低落下来,最后一句话已经默不可闻。
“你是说、是我的出现才让士郎陷入了险境……”
saber注意到rider字里行间暴露出的危险意味,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号称最强的saber,拥有最强的圣剑,终究不能保护自己的master,反而让他陷入险境,你居然还在执着自己的骑士精神。”
“咯――”
少女咬紧牙关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清晰可辨。
但她终究沉住了气,放低姿态请求另一名servant。
“rider,我要怎么做?怎么打倒他的梦魇,我请求你告诉我。”
“没有办法,那并非一般的梦魇。只能他自己面对。想要保护master就努力吧,saber,如果想救士郎,你只要更加努力,超过士郎的那份努力去战斗。让士郎不再为你碰触那危险的界限。”
“士郎、会怎么样?”
saber的声音有些颤抖。
“最坏会被完全吞噬,变成只有某种情感的怪物,或者被同化,被那份感情左右自己的意志,变成另一个人。如果卫宫士郎意志坚定,可以拒绝他,任由他在体内存在,甚至生成另一种人格。”
另一种人格――?
从士郎的身体里出现另一个人――?!
“不过到那个时候,你的master的身体可能早就不堪重负,随时坏掉也说不定。”
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坚持着站定了脚步,干涩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怎么才能战胜他?”
“接受他,再否定他。”
rider很干脆地回答。
“接受、再否定?!”
少女咀嚼着这两个名词,思考如何能帮助他的master。
“别白费心机了,saber,那是你不能插手的战斗,假使你告诉卫宫士郎这句话,反而会干扰他的战斗。只有卫宫士郎自己明了对方的全部,又能在其中坚定自己的意志,才能赢得战斗的胜利。”
rider毫不留情地切断了saber的幻想。
“难道我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saber不忿地提高了声音。
“我说过――saber,你只能连同士郎的份一起努力,不再让他面对危险。”
rider凛然地对抗着saber的愤怒,紫色的servant居然隐藏着比saber毫不逊色的威严。
“……”
“……”
“……”
“……”
良久,saber转过头,轻轻的说着。
“那个、我该怎么做到呢?”
从未听过刚强的saber有着如此软弱的声音,rider诧异的抬了抬头。
“士郎是个英雄,他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英雄,即使没有我,他也会为了某个人、某个目标努力,毫不顾惜自己。”
“saber,你……”
“我们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存在的死者,战争结束后都会在这世界消失,那时又会是士郎孤身一人,他会与我当年犯下的错误一样。
拯救他的人不会是我,我只能帮助他,如何保护自己,告诉他要珍重自己,在剩下的时间里成为他的剑,完成他还做不到的事情,但一切终究会烟消云散。
他会怎么样呢?我离开后他能战胜你说的梦魇吗?或者他会为了得到保护一个人的力量,接受了那个梦魇?我该如何阻止呢?”
少女小小的身体在冰冷的风中颤抖,苍白如脸的脸上只有浓浓的悲伤。
“百年之后,他会犯着与我一样的错误,同样懊悔的死去吗?他的梦想比我更远大,必将面对比我更强大的敌人,到那时我已经不能保护他,我不能改变他要走的路,作为一名骑士,我也有自己的梦想要完成。”
但saber依然坚强地站立,坚定着自己的意志。
“短暂的圣杯战争,让我们两个来自不同时代、却犯着相同错误的人联系一起,刹那交汇便要分开,各自延续各自的命运。如果还有更久远的意义的话,那便是警示与祝福――”
那是即使结局是悲剧也要坚定自己的眼神吗?或者说人类本来就是贪婪地从每一个信念中坚定生存的意志,即使那是导致悲剧的错误。rider迷惑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想起放弃圣杯的自己。
――她也是在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放弃圣杯也要走下去。
“――让我们各自看到自己的错误,并祝福对方,跨越错误,完成自己的梦想,我相信,我的士郎必将战胜所有,成为真正的英雄――!”
无论会出现何等悲剧的结局,saber也会坚持自己骑士的道路,也要祝福士郎在他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无论梦想是否达到,她也将遵从自己的骑士道,一直向着梦想前进。
“谢谢你……”
少女骑士收起了无形的剑,低头感谢对面的rider。
“……”
没有回应。
rider奇怪的保持了沉默。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努力保护master,也会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回报rider你的帮助。”
saber深深地俯身低头,努力表达自己的谢意。
“……”
停顿一下,rider终于出声了。
“请保护好卫宫士郎,也保护好樱。樱、她无法失去卫宫士郎。”
saber抬起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
“明白,我用骑士的荣耀起誓,一定会保护好士郎与樱。”
阶称为saber的从者,在幽暗的庭院里向另一名从者立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