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开嘴边,轻声告诉他一句:“翼王放心走吧,小王爷安好。”
石达开一听,心领神会。当年送走小儿子时,只有这位老亲兵知情。现在老亲兵冒死前来送行,就是为了告诉他,他的小儿子目前是安全的。
石达开扭头看了一眼二十步开外的大儿子石定忠,此时石定忠也被绑在一根木桩上,他知道清妖不会让自己的这个儿子活下去了,心中一阵酸楚,但两个儿子还能保住一个,也算老天爷开眼了。石达开把老亲兵递来的酒喝了下去,然后大声说道:“谢谢你,我的老兄弟!我死而无憾了!”这时,在一旁监视的清兵拥过来,把老人拖下台子。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这时,刽子手手持明晃晃的大刀,走到石达开面前。
石达开满怀深情地抬头仰望了一下蓝天,然后向人群喊道:“父老乡亲们,后会有期!”
就这样,石达开被清兵处死了,同时被处死的还有他的未成年的儿子石定忠。
清兵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给石家斩草除根。
可是,石家是不是真的就此绝后,上天自有安排。
那位石达开的老亲兵后来回到平治村,隐姓埋名在平治村生活了两年,时刻守护着“小王爷”。
话说石达开姑母与丈夫胡善彭,生有两个儿子,都已结了婚,长子胡运平夫妇还没生养,就把石达开的小儿子认作自已的儿子。这个村子清一色的壮族同胞,清一色的胡姓,在当年参加洪秀全“拜上帝会” 的几个老会员主持下,村人很团结,也很保密,因此,石达开的孩子躲过了清兵一次次的清洗。
老亲兵看到孩子很安全,便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石达开的孩子七岁读书时,老亲兵和村中几个“拜上帝会” 老会员商量,给孩子取名胡永活。永活者,象征着翼王不死,永远活着,翼王还有亲生儿子,不会绝后。
胡永活长大后与附近的清潭村覃姓女子结婚,生了三个儿子。胡永活给两个儿子分别取了很有意思的名字,长子叫胡天晓,意为只有上天才晓得孩子是翼王的孙儿,次子叫胡天祥,“祥”者,吉利也,以名字祈祷上天赐以吉祥给翼王的后代子孙,三子胡天恩,这个名字就是要孩子记住上天的恩德。
胡天恩长大后辗转来到了高山县谋生,娶了岜思山上一名猎户的女儿为妻,生了一个儿子叫胡志诚。胡天恩从小就被嘱咐,不得向外人泄露自己的身世。因此,不仅岜思山里的猎户不知道胡天恩就是石达开的后代,就连胡志诚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一腔高贵的血液。
时光重新被拉回到现实。
韦国强说:“这下你明白了吧,你就是翼王的后人,我是那个老亲兵的后人。我的曾祖父叫韦忠义,是翼王的家臣。”
胡志诚和韦国强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一起。
“既然让咱们兄弟俩相逢在抗日战场上,从今往后,我们就并肩战斗,直到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胡志诚慷慨激昂地说。
“对,并肩战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胡志诚很真诚地说,眼睛里还闪动着泪花。
韦国强抱着胡志诚的肩膀又说:“应该的。我们的先人是兄弟,我们现在也是兄弟。”
“对,兄弟!”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家里一直珍藏着一把大金刀,据我爷爷说,那是翼王的斩妖金刀。我们家一直将这把金刀视为宝贝,秘不示人。如果有一天你能到我家去,我要把金刀奉还给你。”
“嗨,既然那把金刀由你家保管了几代人,那么它就已经属于你们家了,不必说奉还不奉还的。”
“那怎么行,物各有主,那把金刀上有你石家的精魂,理应物归正主。”
“那也行。如果那把斩妖金刀传到我手上,我就用它去砍日本鬼子的头!”胡志诚慷慨而言。
“好!胡兄弟,真乃铁骨铮铮一汉子,不愧是翼王的后人。不过,现在金刀还在我阿爸的手里。只有他才知道金刀藏在什么地方。如果你想从他手里拿到金刀,还得有一个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胡志诚又懵了。
韦国强失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年我爷爷和我阿爸约定,如果我阿爸访到了翼王的后人,翼王后人要拿回金刀,只要说出他们约定的一首诗就行。”
“哪首诗?”
韦国强取来宣纸和毛笔,写了一首诗:“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寨。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韦国强将宣纸递给胡志诚,嘱咐道:“如果哪天你去见到我阿爸,拿出这个给他看,他一定会将金刀交给你的。”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女战士突然推门进来,脆生生地说:“我回来了!”
胡志诚抬头一看,惊呼一声:“牙长妹!”
两人几年不见,生出了许多感慨。
牙长妹问:“罗元元妹子呢?”
胡志诚就把当年的经过告诉了牙长妹,听得牙长妹唏嘘了半天。
“但愿元元妹子能逢凶化吉。”
“当年的那场遭遇战打得太惨烈了。我受伤后卧床整整三个月,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后来陆振宁找到了我,我就叫他出去打听情况,他也打听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总是,我们红军特勤队到底是全军覆没了,还是还有人能逃出生天,他也一概不知道。唉,那一带白军的力量太强大了,估计已经没有人能活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