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高楼上亮如长龙的灯火和五光十色的霓虹,像是一种无声的宣示,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她费劲的走下台阶,拢了拢衣领,秋风还是带着凉意。
夜色里,她看见不远处有个高个子的男人,背靠在车旁,有些落寞。有些像他。
她走近,只瞟了一眼。
“上车!”依然是他不容拒绝的风格。
脸色不太好的他,没说话。一手扶着她的椅靠,一手搭着方向盘,向后倒车。
周围商场和餐厅的车位显然已经满了,不少人图方便,停在画馆门口。所以在这里倒车也并非易事。
他保持这个动作,往后看时皱起眉头。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动作由他随意做起来,却颇具男人的慵懒性感。
车里淡淡的香水味,低调的沉木香调,混合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钻进她的鼻子。她却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摁下车窗,。
她若无其事问:“什么事?”
车子终于突出重围,驶进八人的车道,速度很快,路灯如流线向后拉开。街边的霓虹打在他冷峻的脸上,本毫无关联的俩者,却诡异的融合,危险妖冶。
“还记得,上次你打洛云帆的那一巴掌?”身边有些危险的男人终于开口。
从上车,她就觉得有些不安,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像在压抑什么怒气一样。她也没惹到他,就算是,也不过是晚接一会电话。也不至于动气,她本来就是他无关紧要的人。
从别处受气,别撒向自己。所以除了之前为转移注意力,脱口问的那一句,他没回答,她已经机智的闭嘴。
只是这突然的问句,让她有些措不及防,洛云帆阴柔的那张脸又浮现在面前,那天他既是威胁,又是警告:“徐庭意,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实话,当一个男人用那样冷如刀割的语气和眼神,俯视自己。先不说男女力量的悬殊,就是气势上,也明显占据优势。再说洛云帆,虽然平时看上去懒散阴柔,但是发起狠来,与之俱来的气势和手段也是令人咋舌。更何况,庭意一个女子,说不怕是假的。
那次在酒吧,她也看出了洛云帆和他交情菲浅,不仅是普通朋友。所以发生了那件事,他自然站在洛云帆那边。不有一句老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女人。
想到这点,她真的有些害怕,窗外的风猝不及防的从脖子里钻进去,冷飕飕的,她不禁打了寒颤。没意识的,手握紧了包里的手机。
莫不是······她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可现在,在他眼皮底下,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他要是一手勒住她的喉咙,会死的更惨。坐如针毡,也不过如此了。
蒋正南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但用着却是与己无关的语气,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和物价一样自然,随意:“洛云帆他跟我说,他今晚要讨回来呢。”
她的脸色苍白,心也如窗外的夜色一般,焦躁悸动。有心理学家说过,让一个人真正恐惧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这件事到来之前的各种预想。
突然的刹车声让她回过神,“下车”他拔下车钥匙。
到了这份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跟在他的后面,刻意保持俩三步的距离。
看的出,这家夜店蒋正南也来的不少,侍应生熟稔而又不失毕恭毕敬:“蒋少,您来了。洛少订好了房间,让我带您去。”
庭意不是没有察觉,侍应生偷偷的打量她,眼神含着困惑和嘲讽的成分。蒋少对女人一向挑的紧,这是从哪带来的姑娘,大学生的打扮,裤腿的膝盖还蹭一团灰。说柔弱的小模样,倒还有点。要说蒋少喜欢这类清纯可人的,自家店里也不少,也没见有他看上眼的。
夜店为了便于管理,包间门是磨砂玻璃。透过门里迷离的灯光,站在门口,里面的人也可看的大概。庭意出于好奇,向里瞟了一眼,脸迅速红了。包厢里的人才不管外面的看不真切,缠绵不休,如痴如醉。
她只得目不斜视,低着头,跟在侍应生后,走过曲折,软绵的长廊。
好在包间隔音效果很好。但也有没带紧门的,倒可听见女人酥软的**声,让同为女人的她听了,也心神荡漾,可见里面多激烈。
庭意已是绯云入脸,像走在棉花上。她头次来这种酒色场所,只想遁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