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眉梢眼角都是柔和:“你是个有心的,他这会子的确分不得心,府里的中馈既然是给你管着,你做主就好。”
婆媳两个心照不宣地互望了一眼,笑着达成了一致。
只因为她们都知道,若是这件事教程峰知道了,以他的谨慎小心,只怕不会轻易接下这笔财物,还不知道要怎么样一番折腾。先前勃律的使臣登门拜访,送了些香料与烟叶,他都不肯收下,让人退了回去,更是吩咐毛氏这些时日但凡是与西北相干的送上门来一概不能留下。
毛氏答应着,可心里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管事带回来的,又是那许多贵重的财物,都是自家花了银钱买的,怎么能不要!
好在程老夫人与她想到一处去了,她也就有了底气。
从程老夫人的老君园里出来,她快步去了小花厅,郑管事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你一路辛苦,从安西到长安这样远,所以昨日没有让你留下说话,就是想让你歇一歇再说。”毛氏一脸和气的笑容,与下面叉手拜下的郑管事道。
郑管事受宠若惊,连连道不敢:“早该赶回长安给公侯和夫人回话的,实在是西北风沙太大,几次想要动身,却是被沙暴困在了路上,好在托公侯和夫人的福,有惊无险地躲过了,才能带着这些物件回来。”
他说着脸上还有惭愧之色:“原本还有几匹上好的大宛马,可惜都折在了沙暴中。”
毛氏听了,轻轻一叹,脸上却依旧是和煦如春风一般:“人没事就好,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她望着郑管事:“公侯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必然很是欢喜,当初便是觉着你办事妥当才让你去了安西,后来见久久没有音信,几次要使了人去安西寻你,只怕你出了什么事。”
郑管事更是又感动又不安,连忙再拜:“是小的的过失,耽搁了这许多时候,让公侯和夫人担心了。”
毛氏笑着摇头:“这倒无妨,只是如今公侯忙于朝中之事,西北的局势你也知道,安西那边可是越发吃紧了?”
郑管事连连点头:“是,小的回来时,安西府已经封了往龟兹和吐蕃的去路,好些胡商都被挡在了城外了。”
“那便是了,公侯也是为这事日夜操心,只怕一时也无暇分身见你。”毛氏温和地说着,“你这些时日就安安心心在庄子上先休养着,待公侯得了空,我让人去唤你过来。”
郑管事连声答应:“小的不打紧,只是盼着给公侯磕个头问安,不敢扰了公侯的正事。这就去庄子上,等夫人的吩咐。”
毛氏满意地看着他行礼告退,脸上的笑容更是亲切,转头吩咐身边的易妈妈:“去叮嘱府里那些,郑管事回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来,若是教公侯知道了,仔细他们的皮!”
待西北用兵的事落定了,她再与公侯说起来,有老夫人帮着,还有那些商货,公侯也不会恼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