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想着萧容悦的吩咐,终究是忍住了:“杜三郎君究竟有什么事?”
杜霍也是想到了来的打算,忍住了气,吩咐长柏:“把东西拿过来。”
长柏勾着头送了那两只匣子上来,杜霍不屑地看了一眼郑妈妈:“你与她说,这是长安时兴的花钗与臂钏,我前几日瞧见了就买下来了,让她留着戴。”
郑妈妈看着那两个匣子上明晃晃的天工坊徽记,先是惊愕,后来险些笑出声来,只是她不好替萧容悦作主,只好道:“奴会把话禀告娘子的。”
杜霍再不耐烦降低身份与一个管事妈妈说话,愤然起身:“过两日我再来看她,你与她说,妇道人家便该好好留在家中打点内务,时时出去抛头露面那是商贾人家的做派,成什么样子!”
郑妈妈这会子直起腰来:“恒山,送客。”
在外堂门前伺候的一个小厮快步过来,躬身请了杜霍:“杜三郎君请吧。”
郑妈妈看也不看杜霍主仆一眼,抬头就往里走,连放在案几上的那两只匣子都不作理会,把杜霍气得脸色发青,一撩袍摆,大步往外走,终究是商户女,连手下的管事妈妈都是如此没有礼数规矩,日后萧氏回了杜家,他定然要将这老刁奴赶了出去!
到郑妈妈进去回话的时候,萧容悦看她脸色难看,便让三七给她端了盏茶过来,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受了气回来了。”
郑妈妈接过茶吃了一口,这才舒了口气,把方才杜霍的话说给萧容悦听了:“……也不知道他是脑子糊涂了,还是被什么冲撞了,如何还有脸再登门来见娘子,还这样一副嘴脸!”
萧容悦听得脸色古怪,直到听到送来的两样首饰都是出自天工坊时,才噗嗤笑出声来,唤了山茶:“去把那两只匣子取来我瞧瞧。”
待到打开匣子,里面那一枝翠玉珍珠花钗和一对碧玉手钏摆在主仆几个面前,萧容悦仔细瞧了瞧:“还真是天工坊的,前些时日阿克力带着商管事拿了几样给我瞧了,里面就有这个。”
三七在旁撇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从前怎么不见这么殷勤!”
在杜家的时候,杜霍可是对萧氏和萧家过来的人都是一脸嫌弃,连正房都没进几回,现在却厚着脸皮来献殷勤。
郑妈妈也道:“娘子可要提防些,杜家那一家子怕是不省心。”
怕是杜家落魄了,还惦记着萧容悦丰厚的陪嫁,才会想着登门纠缠。
萧容悦让山茶收了那两只匣子:“戴姨娘不是送了信来,说木莲也有了身子了,把这两只送去杜家宅院那边给木莲,就说是杜三郎定下来给她的,让她好好显摆显摆。”
竹苓在旁笑得直点头:“如此只怕裴二娘子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萧容悦笑容浅浅淡淡:“他既然要纠缠不休,就别怪我给他找些麻烦,也好让他没心思来给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