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摇头轻叹,“小耗子应该没撒谎。反正这里边有事。”
小密探唇角抿成一字,默了片刻,“老文叔,你以后别再吓唬小耗子了。要是惊动了裴神机使就麻烦了。”
“嗯,我晓得。”老文眉头紧蹙,喃喃道:“小耗子口风够紧的,我想套它话愣是没套出来。”
“套不出来就算了。”小密探眼珠转了转,“这事咱们就装作不知道。您就留意着哪天裴神机使哪天把小耗子单独派出去,让小的们跟着就是了。”
“只能这样了。”老文抬手捋了捋眉毛,“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是小耗子能办,咱俩办不了的。”
小密探失落的吐口浊气,“兴许就因为它是妖精吧。”
……
翌日一早,山鼠精和老文在大门口候了老半天,裴锦瑶才踱着方步慢悠悠的走出来。山鼠精眼睛一亮,巴巴跑到裴锦瑶面前,“小的给裴神机使请安。”
裴锦瑶盯着它看了看,“你眼底怎么发青?没睡好?”
山鼠精一个劲儿点头,“小的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老文把放好上马凳,用衣袖掸去上边的浮尘,“别瞎说,有裴神机使坐镇,哪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是发癔症了。”
山鼠精百口莫辩,“真、真的有。还跟我说了老半天话呢。”
裴锦瑶扶着老文的胳臂上了马车,随口问道:“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
山鼠精眨巴眨巴眼。当时它吓的苦胆都要破了,哪还能记得那许多?
“它说想找个机灵的妖精聊天解闷。”山鼠精手脚并用爬上车,在门口坐定继续说道:“它看我顺眼,非跟我说话不可。”
现在想想,真够吓人的。
那要真是个厉鬼,它就没命了。
裴锦瑶歪在大引枕上,笑眯眯的望着山鼠精,“这般看来,那玩意儿眼光不准。你就不是个机灵的。”
老文夸张的哈哈大笑,“就是,小耗子怎么看怎么是个实心眼的棒槌。”扬起马鞭,车子缓缓前行,“小耗子准是做噩梦了。”
山鼠精一张脸涨得通红,“裴神机使,小的分得清是不是做梦。”
裴锦瑶从暗格里拿出一包炒豆赛进山鼠精手里,“吃豆儿压压惊。”
山鼠精撩起眼皮偷偷瞟了眼裴锦瑶,见她神色如常,便壮着胆子恳求道:“裴神机使,您能不能赏小的道符贴在床头辟邪?”
“成啊。到神机司我就给你画。”
山鼠精雀跃不已,“多谢裴神机使。”
在外面赶车的老文竖起耳朵听着车里的动静。裴神机使对小耗子果然宽厚。它要符,裴神机使二话不说就给它画。
啧啧……
阿发心腹地位不保啊。
裴锦瑶思量片刻,问山鼠精,“那东西长什么样儿?”
“小的只能听到声音,没看见模样。”山鼠精呑了呑口水,“它说话的时候好像离我很远,又好像很近。可邪门儿了。”
老文恨得牙痒。
这世上还有比在神机司烧火做饭的妖精更邪门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