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也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朕实在是——”皇帝没说出口的无非就是自己拉不下面呗。
皇后好歹跟了禹皇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又怎会听不出皇上话中之意呢?此刻正是她好好表现的时候,好让皇上知道她这个皇后比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周贵仪强多了。
“皇上,不如就由臣妾和太子一起出面去请九王爷,相信他是个明白人。”
“好,那就辛苦梓童和太子了。”禹皇满意地舒展了眉头,他要的就是不亲自去请不丢面,再说要是九王爷那边出了什么差子,也可以全推到皇后身上,怪她办事不利。
怡轩没想到自己才回来没两天,府里就来了‘贵客’,只好随父亲一起接凤驾。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九王爷被皇帝特许不必跪地见驾,他只须俯身低头行拱手之礼便可。
可怡轩就没他爹的优待了,他与太子虽是堂兄弟,但他比太子年长十二岁,实在没话聊,更谈不上要好。尤其一见着他,自己就得给一个小屁孩行跪君臣之礼,实在讨厌。
“王爷、郡王不必多礼,快请起。”皇后嘴着说着客气话,还不忘给儿子一个眼神。
太子虽木讷倒不至于蠢钝,尤其在宫里皇后特意嘱咐了太子一番,告诉他来九王府要怎么做,于是太子依言行事,忙跑过去跟怡轩套近乎:“轩哥哥,咱们好久不见了,你教我一些拳脚功夫吧!”
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生怕他练武功时会吃苦受伤什么的,便不准他学武。
谁知你越不让他接触,他就越对这个感兴趣,以前在教场偷看过教头训练禁军,他回去后就自己温习。摔了痛了也不哼声,他最羡慕武功高强之人,看过怡轩的功夫就特别钦佩他,很想亲近他,可惜人家躲着自己走,今天他可逮到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见怡轩一脸为难的样子,皇后却笑着挥手道:“那就麻烦怡郡王了,你们去吧!”
太子立刻高兴地手舞足蹈,拉着怡轩往府里走:“轩哥哥,咱们走。”
九王爷当然看出来皇后不是真的想让怡轩真的教太子武功,怕是她有话要私下跟自己说吧?便将人请进府里,命人奉上香茗。
“轩哥哥,记得小时候有一年皇祖母过寿,你从高台上飞身而下为皇祖母献礼,真是令人心叹!你教我轻功好不好?”太子扯着怡轩的手臂央求着。
怡轩看着已经十三岁的太子个头还没自己亲外甥曹淳高,又是副贵不禁风的样子,不禁皱了眉头:“那轻功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练就的,再说练武也要看人的。”
太子为了给自己加分,忙说:“轩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每天都去教场偷看禁军操练,我也会两下子的,只是他们不会轻功。”
怡轩看了一眼周围侍候太子的那些内侍个个满脸担心的模样摇了摇头,双手抱臂退到一边看着太子道:“那就让我看看你偷师都学了什么?”
“好。”太子兴奋地站在院中央,努力地打出一套还算像样的长拳来。
怡轩看在眼里真心觉得太子不是学武的料,即使他很认真,但终究身子骨太过娇惯,瞧他照猫画虎没有力道的拳路怕是连夏侯正都打不过。
“怎么样?轩哥哥,我打得好吗?”太子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入不了怡轩的眼,但他就是想让怡轩知道,自己很有决心也很刻苦,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打动怡轩教自己。
怡轩不愿打击他的自尊心,便抬手帮太子拭了汗:“其实殿下不必辛苦学武的,身边自是有高手随护。”
“我不想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太子能说出这句话来就足以证明他是个有心的孩子,谁说他木讷了?
就在怡轩微怔之时,管家把曹英和曹淳兄弟俩领过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曹家哥俩先向太子行礼。
太子喜欢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他们,宫里只有他一个皇子,跟公主又玩不到一块儿去,今天难得遇见玩伴,便笑着免了他们的礼:“都起来吧!轩哥哥正在教我功夫,你们也一起来吧!”
他倒是大方,曹家兄弟抬头看着舅舅不明所以,结果弄得怡轩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对怡轩来说,除了夏侯烨正以外,能让他疼爱的也就只有这俩亲外甥了,有空的时候被俩孩子缠得紧了就指点他们几招。教这哥俩没问题,可若是太子在王府里磕了碰了哪怕身上带半点儿伤那非得连累自己不可,于是他只能教几招保守的招式给他们。
“舅舅,这几招好象是——”十一岁半的曹淳觉得眼熟,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自己几年前就学过。
怡轩立刻瞪他一眼,板着脸训道:“别废话,陪着太子好好练。”
曹英毕竟是哥哥也懂事一些,看出来舅舅现在心情不太爽,而这些早已学过的招式明显是应付太子的,他自然要配合舅舅,向弟弟眨了眨眼,曹淳这才鼓着小嘴接着练。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后派人来找太子,她们母子要回宫了。
他们前脚走,怡轩后脚转头就问九王爷:“父王,皇后不会是来请您出面对付表哥和表嫂的吧?”
九王爷觉得自己儿子真是太聪明了,也不瞒他:“恩,正是此事。”
怡轩这下急了:“父王,这回是皇上先挑事的,表哥和表嫂从来没做过对禹源不利的事。他们夫妻好不容易才重逢,在北嵩还没几天好日子呢!就被皇上威胁,搁谁身上不生气呀!您可要辨别是非,别帮着皇上陷害表哥啊!”
他所说的九王爷又何尝不知,叹气道:“如今北嵩铁骑驻屯在边城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说皇上先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怕是心里已然认定他们夫妻投靠了北嵩。”
怡轩连忙解释:“父王,我不管皇上怎么想,咱们必须得相信表哥和表嫂。”
九王爷也是为难呐:“本王相信有什么用?皇上派皇后来做说客,要我出面去找烨儿问清楚,你说我能抗旨不去吗?”
“那您就敷衍了事,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大不了咱们就去找表哥和表嫂。”怡轩觉得皇上变了,以前当太子的时候也没这么多疑啊!实在难以相处。
“闭嘴!你我可是皇室嫡脉,岂能去他国生活?休要再胡说,万一传出去咱们都是死罪。”九王爷依然固守着皇室,夏侯家的人可以远走他乡,但他不能。
怡轩再劝也无济于事,便问:“那您打算怎么交差?不会真的抓表哥和表嫂回来杀头吧?”要是父亲敢说是的话,他绝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给夏侯烨他们通风报信去。
九王爷一筹莫展:“等找到人再说吧!”
次日清晨,多日未上朝的九王爷奉召进宫,对于皇上留下怡轩在卞京当人质他一点儿都不意外,无非就是怕自己站到夏侯烨那边去。
可怡轩又岂是别人轻易看得住的?就在九王爷领命出京前往边城的当晚,他就换上夜行衣深更半夜施展轻功飞身出了王府。
阔别六年重新踏上禹源的故土,沐月和夏侯烨都是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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