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掀起被子,果不其然在床单上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之后顿时变了脸色。
草草的披上衣服袍子就火急火燎的出门去找自家师兄,他怎么也没想到喝醉了的自己竟然会对师兄做出这种事。明明一直在克制自己,就怕因此伤到师兄,结果却也是被自己一手毁了。
路上遇到萧承,百里屠苏随口问了句,“看到师兄了么?”
也许是震惊于第一次见到百里屠苏脸上除了冰冷之外还有别的表情,而且这种表情可以理解为不知所措的时候,萧承顿时愣在了原地。
百里屠苏皱了皱眉,本就没指望他,没走几步身后的萧承才如梦初醒般讷讷的说了句,“陵越公子的话,现在应该是和决铭在庭院。”
听到这个回答,百里屠苏的步子顿了顿,又是这个决铭,当初便不应该留他在此!眸子里划过一丝狠戾,隐隐散发的杀气让还没走远的萧承忍不住抱了抱臂。
走到庭院门口,庭院里的一幕却让他顿时起了杀心。树下,师兄那披着袍子依旧只见单薄削瘦的背影,站在旁边的决铭一脸着急的抓着他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虽然看不见陵越此时的神情,但是看得出来似乎并没有拒绝。
一脸阴沉的走过去,在那人转过身的时候才稍微温和的唤了一声,“师兄。”
决铭看向百里屠苏的眸子多了几分忿懑,不若当初的敬重。他一早过来便看到陵越穿得一身单薄的坐在藤椅上出神,就连露水打湿了肩上的墨发也毫无所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决铭只能去拿了件袍子披在他身上,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陵越那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眼下的淡淡的乌青更是说明了他整夜未眠的状况。
不管决铭怎么问,陵越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隐隐的他也能猜到这件事一定和百里屠苏有关。他是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百里屠苏在江湖中掀起的沸沸扬扬的风波估计也只能瞒过他那对自己师弟毫不怀疑的陵越了吧?
陵越对百里屠苏的态度也是相当奇怪,他也曾拿过这件事去稍微试探陵越的态度,看得出来明明不是毫不在乎,却近乎纵容。
所以今天早上这种状况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百里屠苏,也不知道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这般在乎自家师兄的人竟然会放任他用这副虚弱的模样在这庭里出神。
不过,刚给那人号了号脉,百里屠苏就满身煞气的寻了过来。
转过身便看到自家师弟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垂了垂眸,陵越并不想跟那双炙热的眸子对上。好像这就会让他想起昨晚那双被情(河蟹)欲完全蒙蔽的眸子,那双眸子里映出的是切切实实的自己。
也许仍是震惊于百里屠苏昨晚唤的那一声‘师兄’,这两个字当真是狠狠的砸在了心头,久久不能释怀。原本陵越以为自己夜半醒来的时候会有绝不原谅这人的想法,却没想到除了一丝悲愤之外,剩下的却都是那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师兄……”百里屠苏又唤了一声,但是那人却依旧低着头没回应,他目光一转,对着旁边的决铭淡淡的说了句,“你先离开,我有些事要和师兄商量。”
决铭担心陵越,不肯离去。百里屠苏狠戾的瞥了他一眼,大有‘你不走就没有命走’的意味在其中,但是决铭也是个耿直又倔强的人,他毫不畏惧的与百里屠苏那越发冰冷阴沉的眸子对视。
就在这般僵持之下,一直被两人夹在其中的陵越总算是有了反应,轻声叹气,他看了决铭一眼然后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最后,决铭还是拂袖离去,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百里屠苏一眼。
陵越背过身,似是不愿看着他,许久才轻声开口,“找我……何事……”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音,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花了他许多力气一般。百里屠苏定然是知道昨晚之事才来找他,这样的对话开端着实是苍白得可怕。
百里屠苏狠狠的皱起眉峰,他本以为师兄会责骂他,就算是死在师兄手里他也心甘情愿,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为什么不质问他?为什么不责怪他?为什么只是这般平平淡淡的一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