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是起身了,这不是便命老臣出来打点传膳了。”赵中官顿了顿,又问,“扶瑄公子可是有事需求见陛下?”
“正是。”
“稍候传了膳,待老臣入内通报一声,公子再入。”赵中官压低声道,“实不相瞒,陛下方才是发了噩梦了,才醒得如此早,连尔妃娘娘也劝不住陛下的起床之气,公子所需禀报之事,也需挑好了说。”
“多谢赵中官了。”扶瑄又取出一些钱来犒赏赵中官,赵中官却谢绝了,笑道:“我与王谢二家交情颇深,不必落此俗套了。”
说是稍候,却又是一个时辰,直至扶瑄立在寝殿门前的倒影自无变有,自长便短,那寝殿的华门才沉沉而开。少时,赵中官出来,向扶瑄微微颔首,示意他随同自己入内。
尔妃的寝殿,丝毫不比摆花街那些青楼教坊更失靡丽,这倒是自她宫殿外所栽花团可见端倪。
入内便是紫檀青白玉的插屏,上绘青山绿水,花鸟鱼虫,倒添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通殿内皆有丝绒包覆一些廊柱裸露处,五色丝彩织的丝绒布配着朱红的漆柱,又有随处可见的烛火灯饰催生光华,几处商制的青铜瑞兽香炉内,佳楠正化作青烟袅袅而上,这殿内的浮翠流丹,姹紫嫣红更胜殿外所栽花团。
扶瑄行至殿中,向皇帝司马熠与一道用膳的尔妃行礼,二人面前摆着长如游龙的早膳餐碟,快将这头的扶瑄淹没于玉器金杯之海里。
“扶瑄见过陛下,见过尔妃娘娘。”扶瑄款款道。
“今日什么风竟将你吹来了?”司马熠倒是心情颇好,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敞露胸膛,发丝散乱,而一旁的尔妃却是恭肃端庄,胭脂贴花皆是一丝不苟。
“扶瑄有一个欲禀告陛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陛下,扶瑄公子有事要禀,那桢儿便退下了。”
“尔妃娘娘,此事与娘娘倒也有些关系……”
尔妃听闻,当即便以了然于心,只心中一惊,将面色暗暗沉下来,忙拿话去塞扶瑄:“扶瑄公子难得入宫来一趟,还未陪陛下一道书字饮乐,便先说起自己事来了,倒是辜负了陛下前时念叨公子的一番美意呢。公子可是不知呢,久远之前,陛下招公子入宫为征战北境的将领们题字祝战,陛下可是回味了许久呢……”
“尔妃娘娘……”扶瑄自是明白尔妃说这些话的用意,便道,“可否叫扶瑄先行将正事说完,稍候再陪陛下舞弄笔墨,此事纠结在扶瑄心中已有多日,寝食难安,扶瑄说完了,便轻松了,有大把光阴与轻松心情,如此来侍奉陛下,岂不更好?”
“究竟何事呀,神神秘秘的。”司马熠不耐烦道。
“陛下,据赵中官言说,扶瑄公子在外头候了几个时辰呢,还未用早膳,不如先赐他座,一道陪陛下用膳,边说边用,可好?”
司马熠忖了忖,倒觉有理,他那声“好”字还未出口,扶瑄却已然行了个庄重的大礼,抢先道:“请陛下恕罪,扶瑄不可娶王维桢小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