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想到这,她就很不忿地撅起小嘴——有什么了不起,那个疯老头不是让她证明雍正之死嘛,那她就让历史书上浓墨重笔地记上一行字,“杀雍正者,零泪是也。”
“你就是那条小狼吗?”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半响,终于断定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球儿应该是属于深藏老林之类的野人吧。
“噫”,她倒吸一口凉风,身子向后一缩,可身后粗大的树干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咬了咬牙,她硬着头皮瞪着来人。眼前的男子,漂亮的剑眉飞斜入鬓,俊俏的面容带着天然健康的蜜色,黝黑的发丝,衬着他那双夜瞳诱惑的璀璨。而那迷人的光泽尽数落在了她锅底一般的脸上。
她心慌意乱,春心荡漾,毕竟窈窕君子,淑女好逑……诗里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她脑子已经彻底凌乱了,只能直直盯着他看。她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浪烧得她脸上面红耳赤,如果现在有个地洞,她一定要把自己的脸埋里面,可又无法自控地偷瞄他,这么丢脸生平绝对第一次啊。
“你是谁?”他俊美的脸庞微微俯下,眼中尽是疑惑。
她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年轻人,冲动是魔鬼啊,麻烦你让那马蹄子离我的脸远一点。”
“哦,是哟”,他轻笑着,翻身下马,细细打量这个长相异类,貌似犬科的“人”。
被他这种电力十足的眼神着实吓得不轻,她甘拜下风地低下头,身子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声量轻微,像怕惊动她一样,确实,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只狗,或是一只猫,流浪动物总是需要爱心人士的呵护,他义不容辞,“这里荒山野岭,你独自一‘人’会很危险。”
“是吗?”她低声回答,打死也绝不去看他的眼睛,“多谢你的关心,我好得很。”
“可这里多是豺狼虎豹,你难道就不怕被吃得不剩一根骨头吗?”他好心劝道,向她又走近了一步,“况且皇家猎场之内,除了猎人,便是猎物,若再有其他,那可就以私闯罪名论处了。”
他是在威胁吗?或是旁敲侧击想要打听她的身份?她不屑地暗哼一声,杀手守则第一条,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她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当然,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你刚刚说皇家,难道你是皇族?”她小声问着,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他眯眼淡笑,且笑容可掬,“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要是知道还用被你盘问!
她佯笑地点了一下头,侧脸偷瞄他一眼。心想这人华衣美服,谈吐风流,却又不失贵族之气,身后更有数百保镖跟随,表明此人家世显赫,命贵如金。虽人似温柔,可俊眸深处暗含一抹魅惑,说明性情难测,极有可能她稍一靠近,他就脸色骤变,挥令而下,她这饿得四肢无力两眼发昏的空皮囊定是非死即伤啊。
她又睇上他温暖如春水般的柔和眼神,真诚得令人无端生疑,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好心的男人?完美无缺本身就是最大疑点,她定了定心神,此刻万不能惹他生怒,他强她弱明显可见,她自认出道十年,职业生涯无风无浪,运气算是不错,更重要是她眼力极佳,这种一眼看穿的险境她绝不轻易去跳。
“嘿嘿”,她傻笑两声,为求逼真,又猛敲几下脑壳,“我肚子饿了,妈妈说吃烤肉最香,为什么我把自己烤熟了,但吃起来还是臭臭的呢?”装傻充愣,她一向最拿手了。
他苦笑摇摇头,这种演技除非他是傻瓜才会相信,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屑做那强人所难之事,不过猎场四周均有侍卫把守,而她身形弱小,甚至曾一度被他认出是刚出生的狼崽,这样小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闯进戒备森严的围场?可疑,十分可疑。他剑眉轻挑道,“既然你饿了,不如随我回营,那里有蒙古厨子烤的上好的羊羔肉,可比你的臭肉香上百倍,”
她又浓又长的睫毛半垂,掩去瞳中一闪而逝的怒意,乖笑着,“妈妈说过,不能平白无故接受陌生人的好意,更何况……”,他长得如妖孽,更不能信。
“那你怎样才肯跟我走呢?”他耐性有限,实在无心和她玩这种装傻游戏。
“要吃好东西,何必大费周章去你那里”,她温声答道,黑炭手指伸向前方,“听妈妈说,林子里有野兔,味美香甜,我瞧大哥哥手里拿着弓箭,咱们进去打两只尝尝鲜如何。”
事实上,就算她现在用力逃努力逃拼命逃,也不可能且绝不可能躲过数百保镖的围追堵截,更何况眼前这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无数实验证明,两条腿的人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的。她只能仰赖最后一计,调虎离山,诱敌深入,毕竟一对一总是公平一些。
“好啊”,他面带微笑地点头,拉马缓慢前行带头。她紧跟其后,四下观察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