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劲令他有力难施,全身虚虚荡荡的,差点就要吐血受伤。
假若他明知对手是“阴后”祝玉妍,反不会这一个照面就吃暗亏。
杨虚彦的影子剑本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没料到李元吉的裂马枪忽地横里撞来,猝不及防下,长剑立被撞歪,整个人亦顿感空空荡荡,接下来的变化全被打乱。
绝对的黑暗中,两边都不晓得对手是谁,只都疑神疑鬼,混乱至极点。
事实上祝玉妍也大吃一惊,判断出在这窄小的空间内,若要杀死这两个神秘敌手,不是办不到,而是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她的感官何等灵敏,侦察到廊内尚有另两个人,还在动手过招,其中一个该是沈牧,在这种形势下,她怎肯冒负伤之险。
李元吉和杨虚彦又重组攻势反击,祝玉妍虽恨得牙痒痒的,却是无计可施,只好往后退却。
地库内没有一个人真正明白发生甚事。
梅洵正靠壁站立,闻得刀风之声,觑准把握到的沈牧方位,一枪无声无息地标刺而出。
正暗幸得计,竟然刺在空处,尚未有机会变招,给沈牧重重一剑劈在金枪头上,震得他金枪差些脱手堕地,骇然下往后退去。
门外激战之声逐渐远去,梅洵非是没有还手之力,一来给沈牧抢占主动,二来弄不清楚敌我形势,刚才李元吉还像是吃了点亏,无心恋战下,遂往门外且战且退,心想只要能把守井口,沈牧将插翼难飞,自己犯不着和他在这暗黑中分个生死。
沈牧则心中叫妙,只要迫得梅洵到达通往地底河的秘道,或是返回井口,他就可折返库内,由活壁离开,锁壁后等若把敌人拒诸真库之外,纵然对方再来,也会以为“假库”就是杨公宝藏的真库。更令敌人会认定他从地底河离开。
事情的变化,出乎任何人料想之外。
沈牧潜回沙府,得知徐子陵安然无事,偷偷入房,往枕底一摸,出走的留书仍在,放下一件心事。
此时天已微亮,仍有点飘雪,沈牧索性倒头大睡,听到沙福的惊呼,才醒过来。
一脸喜色的沙福道:“莫爷何时回来的?”
沈牧拥被坐起,道:“昨晚有没有人找我?”
沙福道:“秀芳小姐和青青夫人分别派人来找过你。”
沈牧心忖幸好自己是这副尊容,若戴的是象侯希白般模样的面具,定惹来更多美人青睐,并给人以为是到处留情。
沙福追问道:“莫爷究竟到哪里去,老爷他们还以为你怕给挽留,来个不辞而别。”
沈牧道:“这几天我肯定要趁皇上离城,溜之大吉,大舅爷有没有找我?”
沙福道:“大舅爷昨晚轮值,没有空闲。”
沈牧暗叫谢天谢地,压低声音道:“我昨天黄昏遇上天策府的李靖,给他硬架回府中喝酒,岂知三杯下肚,竟醉得不醒人事,到早先醒来,才匆匆回府,是从后院爬进来的,因大老爷绝不欢喜我和天策府的人来往得这么密,你有什么方法帮我隐瞒?”
沙福眼也不眨地道:“这个容易,府内下人谁不尊敬莫爷,谁不肯为莫爷尽力办事,只要我打点一下,就说莫爷昨晚初更才从秀芳小姐又或青青夫人处回来,包保没人知道。”
沈牧欣然道:“就说是去见秀芳小姐吧,有劳你老人家打点照拂。”
沙福叹道:“这是小事。老爷自从知你要一意离开,很不高兴呢。”
沈牧道:“我只是出去打个转应应命运,有什么大不了。”
沙福压低声音道:“可是有消息说皇上要任命你为御医,莫爷这么走掉,皇上不高兴起来,说不定会怪罪大舅爷。”
沈牧倒没想过这问题,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你叫老爷不用担心,我待会儿入宫向张婕妤禀告陈情,她向皇上说一句话,比任何人说上千句更有用,包保大舅爷不受影响。”
沙福道:“那就要快点。听说皇上今天要起程往终南别宫,说不定会带张贵妃同行。”
沈牧心想杨公宝库的事势将纸包不住火,李渊不因此延迟起行才怪,点头答应。
沙福匆匆离开,为他的谎话圆谎,减去沈牧一件心事。
梳洗妥当,正要出门,婠婠芳驾光临,见到沈牧神态安详,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过的留在房内,难掩惊讶神色。
沈牧亦想弄清楚她们和李元吉间发生过什么事,在一旁坐下道:“亏你还有面来见我。”
婠婠在床沿坐下,幽幽怨怨,楚楚可怜地道:“你怎能怪人家,食言的是你,迫不得已下,我们只有采取自保的手段。”
沈牧摊手道:“好啦!现在来个一拍两散,你没有舍利,我失去宝藏,唯一可庆幸的是仍可吃饭走路。”
婠婠“噗哧”娇笑道:“你该多谢我们才对,你的所谓秘密行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如非祝师刚好进入宝库,引开李元吉,谅你沈牧插翼难飞。”
接着摊开手掌道:“拿来!”
沈牧心中暗凛,婠婠方面肯定有人潜在李阀之内,才能第一时间掌握到库内的情况,并晓得他从地底河“逃生”,皱眉道:“你以为舍利在我手上吗?”
婠婠道:“你们两人在李元吉寻得入口前,有足够时间把宝库倒翻过来看,我们见到子陵时,他穿的是紧身水靠,没有可能把舍利藏在身上。既然不在他处,当然在你那里。”
沈牧洒然笑道:“若非看在你仍能装神弄鬼份上,真不愿再和你交易。但现在你只能听我的,今晚戌时初在外宾馆见吧!”
婠婠还要说话,足音传来。
沈牧向婠婠眨眨眼腈,迎出小厅去。
下人来报,可达志在东厅等待他。沈牧早猜到他会闻风而至,欣然去了。
沈牧在可达志旁坐下,苦笑道:“你这么大清早来找小弟,不怕启人疑虑吗?”
可达志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连可某也不得不佩服少帅神通广大,现在宫内盛传少帅已葬身宝库里的沼气洞内,只徐子陵安然逃脱,怎想得到少帅不但仍活得好好的,还似刚睡醒气力,春风满面的样子。”
沈牧道:“没点道行,怎到江湖来混?”
可达志道:“少帅当然有高得令人难以相信的道行,只是言帅担心,你们可能来不及带走舍利。”
沈牧扬眉哈哈一笑,道:“有人在库内找到舍利吗?”
顺手掏出夜明珠,虽不能象先前于地库的暗黑中光芒绽射的辉煌情景,但任谁都可一眼判断此乃稀世奇珍,实事胜于雄辩,可达志登时哑口无言。
沈牧把夜明珠纳回怀内,道:“可兄请回去通知言帅,交易如期在今晚进行,千万别耍花样,否则他杀掉我们都得不到圣舍利,何况我沈牧更非可欺之辈。小弟现正百废待举,要立即去办的事多不胜数,恕小弟失陪。”
可达志长身而起,双目精光闪闪地打量沈牧,讶道:“少帅似乎对宝库得而复失并不在意,究竟是什么回事?”
沈牧陪他站起来,神秘兮兮道:“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有钱自能使得鬼推磨,可兄对敝国的谚语这么熟悉,当明白这两句话的含意。”
可达志拿他没法,一知半解地离开。
正要出门,沙福来道:“李靖将军来哩!他说想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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