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听戚长发所言,不觉心中稍动,一时狐疑,转念想道:“他却说什么故人,又说什么大业后继有人?莫非这戚堂主亦来曾经见识过殷大哥?”念及此,丰子都忽然不禁惊喜莫名,望住戚长发只急忙行礼问道:“戚堂主,适才我听你话中意思,难道你须知道殷大哥现今身在何处不成?不怕你诸般见笑,殷大哥和我自从江边一别,音讯全无。我至今到处为找他好不心焦,亟盼戚堂主看在义先份上,不吝来指明迷途一二。”说罢再是执礼不迭。
戚长发竟来不受丰子都礼拜,旁侧避身开去,望住丰子都有片刻,颔首微微一笑,说道:“殷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素向行踪飘忽,试问我辈又岂能经常可待见?说来当真是惭愧,直至到今日为止,老哥我亦然是和殷大侠仅仅喝过六次酒而已。哈哈,哈哈。”丰子都听到戚长发此般一说,不由得顿失所望,溢于言表,长长深叹一口气,喃喃说道:“戚堂主所言甚可,殷大哥行踪当真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唉,天大地大,我须却要去哪里觅寻殷大哥才是?”黯然摇了摇头,又一声长长的苦叹。
程谷瑶在天底下瞧见一旁的冯提农一头迎风花白头发,他脸上皱纹经已甚深甚密。自当是看到丰子都武功神妙,骇世惊俗,冯提农面上神情只一味阴晴不定,似为踌躇着到底该不该上前来要为自己独子撕拼报仇。程谷瑶毕竟少女心性,何况身边更有丰子都勇猛无敌作倚仗,百战不殆,正所谓有恃无恐,她一时倒也于心无忍,于是从丰子都背后挺身站出两步,脆声叫道:“喂,你们丐帮所有人都竖耳听着了,你们菊花堂那个天道舵什么的冯香主,这个人须却不是我子都哥哥所杀。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报仇泄愤,尽管可去寻找那个真正的凶手。我们这里却不当那莫须有的冤大头。”
冯提农闻言,一个身子由不得猛地一下剧震不已,喉咙处嗬嗬数声,突然疾冲上前三四步,双眼惟是紧紧盯住程谷瑶那一张小嘴,攒紧拳头禁不住嘎声急急喝问道:“犬子既然不是姓丰的这小子所来杀,那么犬子到底是为遭受谁人的毒手?快说,你快来说!”须发戟刺,神情狰狞,似乎只恨不得便要一下子钻将程谷瑶嘴里去,好去把那杀子真正凶手揪之出来。
丐帮菊花堂冯堂主突然间这般势如恶虎逼身上来,态势凶狠霸戾,丰子都和程谷瑶两人始终江湖经验尚浅,均是不禁吓得一大跳。“哎哟”一声,丰子都生怕冯提农暴起伤害到瑶妹,慌忙纵身一晃,张开双臂拦住在程谷瑶的面前,凝息潜气,劲运全身。
竹林里那菊花堂众丐一见,只道本堂堂主终究按捺无住性子,要赶杀丰子都来为天道舵冯香主报仇。丐帮规制,形格势禁,怎可能来人人落后?众丐遂忙遽遽挺起竹竿,此起彼落不停发声暴喝,潮水般围拢上来。这些人纵知丰子都一袭武功高得确实异乎寻常,倘若论起单打独斗,这里个个恐怕都不是其对手,但亦明白丰子都毕竟身单力薄,己方人多势众,只要大伙儿一拥齐上,最后未必就没有丝毫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