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俄间眼前簇簇拥拥都是人影晃动,脚步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只从四面八方潮水相似滚涌奔至,竹林内刹那风云变幻。程谷瑶终是一个女子人家,也尽管自小跟随爷爷江湖上大江南北走镖久矣,但对于当前这等漫山遍野一样凶险形势,毕竟甚少遭遇。骤见之下她兀然不禁被惊吓得花容失色,望着箭镞似为的众多尖利竹竿,忖道:“对方如此多人,当真要来一一撕拼,我和子都哥哥却怎可冲杀得出去?”由不得心头暗暗大为焦灼不安。
然而这种凶险大场面,丰子都以往已自经历不少,又岂可来得惊怕?见状登即血气沸腾,怒火冲顶,把眼来四周睥睨顾视,只是嘿嘿冷笑不已。程谷瑶低声问道:“子都哥哥,现今我们须却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恐怕再难来闯杀得出去。”丰子都傲然大笑,说道:“瑶妹,别怕,只要有我在,我自当顾护你周全。哼哼,他个谁人也别想来有所伤害到你。”
程谷瑶于身后一听,心里头由不得瞬间惟是感到美滋滋乐融融,诸般焦灼与恐惧刹那便就丢到瓜哇国去,哪里再管当前什么凶恶形势?她眼角偷偷瞥着丰子都,忖道:“看来子都哥哥心里头毕竟还是有我多一些。”想及此,程谷瑶喜不自禁,于即来站到在丰子都身边,微笑着说道:“子都哥哥,我不怕,只要我身边有你子都哥哥在,我便什么都是不怕。”
冯提农须是想不到丰子都于这群情汹涌一触就当失控场面下,兀能来得此般淡定自若,不禁暗暗大为佩服。冯提农转念想道:“这小子怕是真的是一个人物。唉,他奶奶的却可惜,倘若我菊花堂能有如此人物,又何愁来受莲花堂那干狗贼鸟气?”益加恼怒,由不得是重重“哼”的一声。
不时丰子都程谷瑶身周便密密层层围拢着多人,一支支竹竿竿尖挺刺,对准着两人身上纷乱乱攒围过来。丰子都心头兀自气愤难平,冷眼旁观,见之不由嘿嘿一阵冷笑,转头来对程谷瑶高声说道:“瑶妹,想不到江湖上那个所谓名门正派的第一大帮派,闲常自诩什么执仗侠义,秉正为公,原来他们的行径却也是这般卑鄙无耻,恩将仇报。嘿嘿,便连那猪狗都要不如。”程谷瑶莞尔笑着说道:“子都哥哥,你不知道,他们原本就连猪狗都为不如。”
冯提农听到丰子都程谷瑶两人一说一唱,一张老脸皮蓦地里变得焦黄灰沉,哼的一下,双眼内隐隐闪过一抹暴戾之气。要依他平常那护短性子,旁人在身前如此胡说八道,早就爆怒跳起,伸拳必讨说法。但一来丰子都一袭武功确实高得离奇,世间罕见罕闻,二来丐帮方今正处多事之秋,或存或亡迫在眉睫,而整顿乾坤,千头万绪都必来着落在丰子都身上。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岂可因小失大?
强自咽下一口恶气,冯提农手掌一挥,訇声喝道:“大伙儿都退下。莫要让人家趁机来说我丐帮以多欺少,以大凌小,徒增无耻笑柄,最终还要坠了我丐帮莫大威风。”丐帮菊花堂持竿众丐一听,顿即躬身齐声应喏,高声唱着莲花落,各自簇簇向后退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