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可能平时瓷器玩得少,万历五彩工艺有个特点,颜色鲜艳,没有透视感,但形成这个的基础是上彩比较厚!你看看你这件瓷器上的鸳鸯,颜色也很鲜艳,也没有透视感,但是上彩却相对比较薄。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调和了现代化学颜料导致的,仔细看光感也不一样。”
其实,孙中原所说的这些,单凭肉眼是很难发现的。他之所以一下子认定后挂彩,主要是因为宝光的作用,这主画片处的宝光出现了缺损。由此,再根据所学,去找的毛病。
即便是这样,这毛病还是不好找。这位后挂彩的工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孙中原也就勉强找到了这一点证据。对于瓷器老玩家来说,掌握了这一点,再利用强光手电和放大镜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大致有个判定的。
当然了,最难的是发现!而不是在此基础上的后期进一步判定。
孙中原说完,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
那个擅长瓷器的藏家,已经拿出了工具,贴近仔仔细细甄别起来。
孙中原一看,咳嗽了一声,干脆一竿子捅到底:“老爷子,你也可以说我说的不一定对。这个毕竟没有统一的数据标准。不过你可以再找几个你认为的高手,或者干脆不惜破坏这件蒜头瓶的彩面,取样去做检测。如果,检测没问题,那么损失我来承担!”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只有霍晓东得意地扬了扬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于老先生,心说:本来没事儿,你非要伸头挨一刀!傻了吧?
于老先生又看了看那个精通瓷器的藏家,恰好此时那个藏家的目光也看向了于老先生,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于老先生登时感到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冯老板反应还算比较快,“今天的交流会真是热闹!我也跟着长学问了!既然这件五彩蒜头瓶确定是万历年间的真品,那剩下的细节问题,有兴趣的可以找机会再私下交流,还有那么多藏友的宝贝没展示呢!继续下一件吧?”
他这话说得很圆滑,是万历年间的东西不假,但是脱彩了,严格来说就是残器!而后挂彩,说难听点儿就成了作假了!这是给于老先生找了点儿面子。
不过,再怎么找,于老先生的这张老脸也已经挂出去了!他拿起这件蒜头瓶,连说了三个“好”字,才道,“那我等鉴定了,再找这位先生切磋!”
说完,竟然直接离开了大厅,没回到座位上去。冯老板一看,立即追了上去。
此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位于老先生,恐怕不会再找孙中原切磋了!
孙中原不喜欢让人难堪,尤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但是,面对咄咄逼人的诘难,他也没有一怂到底的道理!
发生了就发生了,他也没再多想。
不过,此时这些藏家看孙中原的眼神却都变了。人不可貌相,这个年轻的小伙儿,真是有两把刷子!
孙中原和霍晓东走回到座位,还没坐下,那位精通瓷器的藏家就跟上前来,“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鄙人陈孝义,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