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胡大碗来邀李棚子一起去邻村的葛树财家借粮。
葛树财,李棚子并不陌生,是陈村一个土财主兼着乡医,七年前李棚子的父亲病的起不来炕时,急病乱投医,用家中典房子剩的五块大洋把他请了过来。
至今李棚子仍记得他青杉大褂、胸有成竹的模样,父亲喝下他的药后很快就再说不出话,那时刚十岁的李棚子觉着不对劲进屋里看,一推门屋里就跟刚揭开的笼屉一样满是从父亲身上冒起来的白气,褥子换了几条,没到晚上人就没了气。
后来见识的多了,想着该是葛树财给用错了药,该收汗的却发汗,可不要了人命,可当时还的千恩万谢的给钱。
庸医害人,但李棚子并不认为这是要报的仇,只能说是命,是自己爹的命,一家子的命。
天大黑后到的陈村外,一共有十来个人,老刘和胡大碗领头,带着刀枪,其余的人则带者扁担、摘筐,准备运粮食的。
李棚子认识的有北城村的老六,奇怪的是那天到西河洼去过的铜钱、铜板哥俩倒是没来,想一下该是俩人好吃懒做,身板也不行,这种力气活根本就干不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过半夜的时候,村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小队人悄悄的摸到了村中偏西的葛树财家,两进的院子、丈二的围墙,黑漆大门,人们先后紧挨着影在黑影里。
看着前面的老刘比画几下,胡大碗就蹲在了地上,老刘往上一迈步登上了他的肩膀,然后胡大碗扶着墙往起立,还没站直老刘已借力蹿到墙头上,人们正看的发呆老刘已经狸猫样身子一伏就没人了。
胡大碗胳膊窝下夹把扎枪,无声的轻拍下手上的土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大概怕老刘人单吃亏,犹豫下还是几步赶到院门跟前,把扎枪往右边的门轴下一插。
然后一只脚蹬住扎枪杆用力,腾出双手掏进去勾住门扇下沿,再用肩膀抵住缓慢的往上起,想等着门轴脱出些后再用肩膀扛住往里推,可仅出去一分多就再弄不动了,放手上下推几下门扇,李棚子看着知道里面除了门栓以外肯定上下还上着两道门杠。
怕弄出动静又要挨踹,胡大碗不敢再使大劲,沮丧的站在门前摸脑袋,忽然里面轻响几下,门扇打开了,门楼的黑影里仅能看到老刘的一双眼睛,慌的胡大碗忙把右边有些歪的门扇扶住,门轴推回去,然后冲后边打下手势就跟着往里走。
刚下台阶突然就见正房和西厢房的夹道里突然冲出个黑影,细看是条半人高的大狗正无声的猛扑过来,胡大碗心里咯噔下,咬人的狗不叫,这下要麻烦了,忙着挺起扎枪往上赶,一面心里埋怨打主意的老刘怎样摸的底。
谁知还没到老刘跟前就听着他喉咙里不清晰的几下咆哮,正扑过来的大狗就匍匐在了地上,然后调个头要往回躲,身子发抖,两条后腿竟软的拖在地上,还一面撒尿。
这是什么工夫能把狗吓成这样,胡大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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