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碗心里打个点来不及细想,因为正房里已经有了动静,听着是葛树财的咳嗽声,划洋火点着了灯,这下见了面就不能善了了,忙着跟上前看老刘讨主意,其他的人进了院子也都害怕似的一起涌过来。
李棚子却双脚沉的再迈不动步子,靠门垛依住身子,隐约的看着黑灯瞎火的东厢房屋门猛的打开就冲出个人影,手里举着个顶门杠子砸了下来,妈呀一声应该是靠边上的老六拿胳膊一挡,听着喀嚓一声,整个人就歪到在了地上。
接着听到胡大碗恼怒的嘿一声,大概是手里的扎枪抡起来砸在什么上面,哎呀的一声惨叫有人倒在了地上,当下正房的堂屋里点起油灯,李棚子心里一抖想走也同样迈不开步子。
就靠着门扇眼看着一堆人把葛家人都堵进正屋里,有压抑着的哭叫,窗纸上挥动着的人影。
工夫不大被打折了胳膊的老六先被送出村,被胡大碗低声叫骂着从门口接应挑了两趟粮食,李棚子打死也不干别的。
最后跟着队伍带着粮食摸黑赶路,李棚子只大致的知道是在往西边的山里走,但到了哪里就弄不清了。
歇过几气,看天上的星斗快要天亮了,西边的山影黑黢黢的已不远,一个树趟子里与另外一队人遇到一起,交接了粮食,该往回走了,李棚子突然看到了个熟人,北城村的村长老坎。
老坎原先就叫土坎,因为他妈生他时还在地里干活儿,是就一个土坎下面生下的他,所以才得了这个名字。
后来当村长有了人望才渐渐该成现在的叫法,戴顶瓜皮帽,斜披着夹袄,袖筒里笼着杆旱烟袋一口口的抽,树丛的枝杈里透下来的月光打在脸上,满副的愁眉苦脸,两人正看个对眼。
四下看下人们都在忙,老坎招手让李棚子过去,小声的告诉给家里捎个信,自己过些日子再去回,话还没说完老刘已走了过来,打量老坎几眼,撮起牙花。
行啊,老坎,看来这个你是死了心要当这个汉奸。
不是啊老刘,你说的哪件事没给你应承下来,这次七千斤粮食也已给你们筹齐了,可还没送过来日本兵先到了,不给他们我当下就得被刺刀开了膛,可再筹粮食,春荒的日子全村的人就是把脖子扎起来也不行了。
老刘不想听,摆着手,告诉这些话留着跟锄奸队说去,吆喝了自己带来的人就往回走,老坎被进山的人裹走了。
头天黑李棚子才回了家,剔了骨一样瘫的快站不起来了,把两张大饼从怀里掏出来扔到锅里,看到两个妹妹欢呼着跑上去,自己连水都懒的喝。
怕老娘看出什么担心,硬称着磨蹭到院子里坐在一个麦秸墩子上,借着月光把先前拣回的一些干柴劈细些,几次差点儿把刀剁在自己脚背上,只得把刀扔了。
发会儿呆,听到外面传来哭闹声,气色已经好多的两个妹妹听到动静要跑出去看热闹,都被吆喝回来。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