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涉听着江流云说的话,选择了沉默,他一听完就明白了江流云的意思。
也是朝廷的意思,朝廷怕苏应功高震主,所以杀了苏应;朝廷怕屈涉和梁子衡二人在襄阳军中势力太强,所以驱狼吞虎,选择了更加聪明的屈涉。因为聪明人,往往更加看懂局势,更加知道如何抉择。
很明显朝廷的选择是对的,屈涉帮助江流云控制了襄阳军,而被放弃的梁子衡也果断反了。
屈涉心里觉得,其实梁子衡也看清了局势,只不过他假装看不清,假装糊涂,人这辈子这难得的就是难得糊涂。
所以此刻屈涉心里有些羡慕梁子衡,冤枉的始终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史书无情,历史上的屈涉一定是卖主求荣之徒,千古骂名,而历史上的梁子衡,却不知如何了……
江流云看着沉默不言的屈涉,知道他估计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继续说道:“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吧。”
“屈统制,目前六万襄阳军都被调往了宜州整治,而襄阳只剩下一万禁卫军和两万江夏军,本王的意思是全部交于你。希望屈统制莫让本王失望,所以本王想听听屈统制的战略部署。”
“喏!”屈涉离席,抱拳领命。
“王爷,没有什么战略部署,只有一个办法。”屈涉抬起头,坚定说,“死守襄阳!这是最蠢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为何?”
江流云随口问。
屈涉胸有成竹地说:“因为敌方有三败,我方有三胜。”
江流云一听,好奇问道:“哪三胜三败。”
屈涉上前,眼光透露出一些自信,他知道自己必须露一点真本事才能让眼前这位殿下放下心来。
“敌军多为骑兵,不善攻城,此为一败!”
“敌军人马众多,粮食消耗颇大,此为二败。”
“敌军南侵,兴不义之师,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此为三败。”
“前几天阴雨绵绵,汉水暴涨,我军擅长水战,此为天时;我襄阳城城高濠深,兵精粮足,此为地利;我军保家卫国,军民齐心,此为人和。”
“天气地利人和,我军焉有不胜之理?”
屈涉激动地一拍手,傲然道:“苏钰一直自诩为天下翘楚,骄傲如斯,她一定会堂堂正正地攻打襄阳,所以我军只需要守住就好。端午讯一过便是伏旱热天,齐军定然水土不服,那时!齐军可破!苏钰可擒!北齐太子必伏诛!”
屈涉一番话,说的口干舌燥,却振奋人心。
江流云顿时觉得胜利可期,高兴道:“本王果然没看错将军。”
屈涉也神采奕奕,然而他心里并不像表现的那样智珠在手。因为他心里清楚,他即将面对的将会是他此生最没把握的战役,而对手正是与他伯仲之间的苏钰梁子衡,所以屈涉突然有一种面对郑王爷的那种深深地无力感……
屈涉看着一扫阴霾的庐阳王江流云,心里不禁苦笑:“朝廷出来的人,还真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