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将陈括也是十分识相之人,张禹虽然自称白衣,但是人家好歹也是晋阳张家的大少爷,世家门阀之后怎么能是他这一介良家子可以比的?
真正说来,陈括其实才是白衣之人。
“张大人这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一家曾经蒙相爷搭救,相爷有令,小人莫敢不从。”
陈括连忙回身一拜,说道。
“好了好了,陈括,跟他们说说情况吧。”
中书令窦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客套。
“是这样的,我有一兄弟在郎卫军中当千人将,他跟我说他前段时间负责未央宫一带的警戒,扣留了所有太医和未央宫的宫女寺人。他说半个多月以前,南陈长沙郡神医方少仲曾经为皇帝陛下诊断过,诊断时间还很长,大概有四个多时辰。神医方少仲出来以后,就被立即请去凤鸣宫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千人将陈括说完,田浚还是一脸迷茫,不知是什么意思,倒是田浚对面的张禹,反而满脸沉重,忧心忡忡地望着中书令窦侶。
“子文应该猜到了吧?”
中书令窦侶轻轻地问道。
“不难猜,南陈长沙郡神医方少仲本来就擅长的是金针续命,半个多月以前为皇帝陛下诊断过,那么算算时日,大概也就这些天了。”张禹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千人将陈括,问道,“陈将军确定是南陈神医方少仲吗?”
陈括起初满脸犹豫,然后直接一咬牙,说道:“小人不能确定,但是我那位兄弟与小人有过命的交情,当初与小人参加过八年前的齐陈之战,受过神医方少仲得救治,一定不会认错的!”
听到千人将陈括这么说,张禹依旧满脸怀疑,他只相信了陈括说得一半,毕竟谁都不能保证陈括那位兄弟有没有乱说话,人心思变……
然而张禹又不能不信,于是张禹对着中书令窦侶说道。
“相爷,或许我们不能相信,可是却不得不信。但是我们可以早做准备,事先布置好,如果真的是这几年的话,那么皇城的丧钟一定会敲响,到时候我们在……”
中书令窦侶点点头,张禹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长公主殿下已经很明显要对自己和自己家族赶尽杀绝了,这个时候窦侶也知道已经不能手软,也不能有半点侥幸的心理存在。
于是中书令窦侶望向依旧一脸迷茫的田浚,中书令眼神之中闪过一些不悦,他这个内弟实在太草包了,不过幸好他在他的内弟身边也安置了一些窦家的家将。
“田浚,长安城兵马司四千人你可以调动多少人?”
“三……三千……”
田浚回道。
“还有一千人呢?”
窦侶疑惑地问道,当初他安排田浚进了兵马司,就是为了控制这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毕竟天下兵马都在长公主殿下手中。
“吃空饷去了……”
田浚默默回道,长安兵马司本来就是维持长安城的秩序的,可是有长安县令在,又有刑部衙门在,兵马司就成了清水衙门了,还田浚干脆就吃了这一千人的空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