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惊呼,“奶——奶!不——要!”
我疯了般冲出病房门,惊惶失措地大叫:“医生!医生!”
有一群白大褂被我的叫声惊着,忙急匆匆冲进病房。或听心脏,或量血压,或接心电监护,病房内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我缩在病房的一角,哭成了一个泪人。
心电监护机的屏幕上,本应上下起伏的心电图,渐渐变得平缓,最后拉出了一条平直的线。
我的奶奶已经去了。
心痛得再也站不直,只能弯着腰,用手抵住胸口,无声地哭泣着。
将父亲的电话拨通,却半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放声痛哭。
父亲道:“小荷,你怎么哭成了这样?……你奶奶去了?……对不对?我们马上过来。”
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肩,缩在墙角,想着奶奶说过的那些话,心就抽着痛。
原来我们这些做儿孙的,居然做得这样失败,让她连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都没有。
主管医生看看表,宣布了死亡时间。
奶奶就在这个午后,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了。
渐渐的,病房中的白大褂一个个离去。
重又冷清下来的病房里,只留下了一个护士。她将血压计的袖带取下,她将如沙漏般的输液瓶取下,她将心电监护的电极片取下。奶奶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不说不动,任由她做着这一切。
我一点点地走近,看着她那张渐渐苍白失了血色的脸。
奶奶真的跟着爷爷走了。
没了灵魂,那具躯体已然空了。她已经抛弃了禁锢她的那具衰老的身体。
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走到了她人生的尽头。
谁能告诉我: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何要生?我们为何要死?……
走廊外自远而近,传来一阵杂乱匆忙的脚步声。
父亲率先跨进屋内,朝病床看去,一眼就看到躺着不动的奶奶和呆坐旁边默默流泪的我。
“爸!”见了亲人,我终于忍不住,将收拢在心中的那个悲伤痛苦的妖怪从笼中放了出来,让自己恣意痛哭起来。
小蓉搀着腿脚不好的母亲随后也进了门。
她们眼睛红红的,见了奶奶,都不禁“扑簌簌”落下泪来。
再后来,姑姑们、姑夫们、表兄弟们,都一个一个赶到了。
男人们开始张罗着操办丧事,女人们则围在奶奶的身边,哭成了一片。
将奶奶的遗体运回了家,搭起了灵堂。一切都按照村里丧葬的礼仪,一一操办起来。
村里那些还没有搬家的人家,听屋内发出震天的哭声,不用猜,也知道家里肯定有老人驾鹤西归了,纷纷主动过来帮忙。
到处是哭声人声哀乐声,到处是白布白纱白幛子。
着了孝衫,在灵前看人来人往,你哭我泣。
陪了人哭,我哭我的奶奶,他们哭他们的凄惶。
吵哄哄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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