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又亮了。
再隔一天,奶奶也下葬了。她的坟墓就紧挨着爷爷的坟墓。
入土那天,天色阴沉着,慢慢下起了雪珠子。第一场雪就这样不期而至。既然雪都下了,秋天自然终结了,冬天来了。
还记得奶奶说过的那句话:冬天是老天收获灵魂的季节。奶奶,不知道你在那个世界,和爷爷在一起,还过得好吗?
办完丧事,我和小蓉都回了各自的学校。父母亲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便晚几天再回双蝶院。
晚间躺在床上,心内空落落的。
这世间又少了一个亲人。。
总有一天,我身边这些亲人都会一个个离去,终有一天,连我也会离开这个世界,想来不禁叮呤呤打了个冷颤。
前途?哈哈,前途!也不知道世人每天乐呵呵喊着奔前途,到底奔的是什么?……
一直到了周五,整整过了一周的时间,钟雨泽才回来。
下了课,我和方波慢悠悠走着。这两天,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动不动就头晕,可能是因为悲伤过度,所以就没有走得太急。
一出教学楼,就看见钟雨泽站在楼口向内张望。一见到我的人影,脸上不自觉就绽放出一个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和方波打了招呼,忙接过我怀中抱着的书。“小荷,你这两天身体觉得怎么样?头还晕吗?”
我笑笑,“雨哥,你回来了!不过偶而晕一下,应该不碍事的。”
他用一手抱了书,一手牵着我的手道:“来,扶着我。等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忙推脱,“不用,哪里就那么娇贵啊?奶奶去世,伤心难过、忙忙碌碌了几天,回来又上课,应该是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有些埋怨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少流眼泪。我在电话里劝你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伤心伤心,那伤的真的是你的心!心伤了、碎了,真的补不好的。”
我笑笑,“雨哥,太夸张了!”
回了寝室,钟雨泽又催着我去看医生。我不以为意,只说没事。
钟雨泽见实在勉强不了,就笑道:“那就不去医院了,和我回家总可以吧!”
我看看他殷殷目光,点点头。
随手抓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包里,便坐进了他的车中。
车子发动起来,一股很浓烈的汽油味一下子扑面而来。我的头又晕了起来,这时还加了新的症状——恶心呕吐。
钟雨泽赶忙停了车,翻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对着袋子干呕了一阵,脸也白了,头晕得几乎抬不起来了。
钟雨泽在一旁心疼地看着我,“小荷,中午在哪儿吃的饭?都吃什么了?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还想推辞,却已然虚弱地开不了口了。将头靠在椅背的小枕上,闭了眼,细细地喘着气,做着深呼吸,试图将那股欲呕之意压抑下去。
钟雨泽慢慢将车子发动起来,尽力开得平稳。没过多久,又发作起来,我又对着塑料袋呕了半天,这次呕出些白色的粘液,方才觉得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