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方的声音利落清亮,南杪略略抬头迎上他,恭敬道:“准备往长升宫去。”说着,不自禁抬手遮了遮光。
原她就生的不赖,偏得此时错落的碎光洒在面上更显几分柔美。
这一遮,南杪将眼前人看得清了,然隐隐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其实她这个时候会有这眼熟的感觉,说来也不奇怪。只是她自己不晓得那夜宿醉,于莲液池畔迷离所见的人,堪堪正是青方。
她既不晓得,也只能收回目光来,垂头自叹婚宴上一眼,实在将这位尊神凄哀的形象印的有些深。
可惜自己与他并非同辈,不然她十分乐意摆上一桌小酒,好好劝解劝解这位痴情男。
青方轻嗯了一声,他此前误将望歌认做是她,自然也是晓得她二人之间的关系的。所以没再多问,也没管二人此时气氛颇有些僵,只自顾将眼神游走在她身上。
回想百年间他所见的,皆是她六翎鸟的原型。那夜月黑风高,且彼时并不晓得镜中的六翎鸟就是她,由此并没留意过她长相如何。现在既有了时机,自然是要仔细拿她望着,连她眼角处生了几颗痣都看得清明。
风吹过叶,带出细密的嗦嗦声。南杪被青方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寻个借口遁了,但灵台上咻而一亮,稍加思索便恍然明白过来——
他这眼神,分明是落在了自己手上的布袋上。
而这布袋里装的,是栗子糕呀。
南杪心内一击响鼓落锤,她明白了,大概他这样仙阶的神尊,也是不大好意思同人开口要个回礼的吧。
眼拙眼拙,是她眼拙。讨好人这种事,她需要学习的空间还非常宽。
于是她颇为大方的,大方中又有几分舍不得的将布袋递上前去。
青方愣了愣,但听她道:“这是我早上新做的栗子糕……尊神若是不嫌弃,不如,不如……”她手上略一用力,将布袋往青方跟前凑得更近了些:
“就收下吧!”
话尽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讨好的太过明显了些?万一青方瞧不上,还将此事当做笑料传开去……
那她以后再没脸皮上九重天来了。
这么一想,南杪又张了张嘴准备补充一句给自己留些余地。手才将将往回缩了缩,却见青方笑笑把布袋接过去,且问道:
“你做的?”
南杪应了一声,略一思索,又道:“小孩子过家家的本事,不足一提的。”
她觉得自己这个谦虚的态度摆的极端正极稳当,任谁看都是一个乖徒儿。
“是么……”青方吟了一声,打开装着栗子糕的袋子闻了闻,低低道:“我以为你只会横冲直撞的,想不到还会这个。”
他声音很低,南杪听不明白,似乎这句话自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南杪听得明白。
青方将布袋的绳子重新系好,又道:“这栗子糕怕是你备给神女的吧?”
南杪移眼看他,心头转了两转,忽然松下来。
既然青方能猜到这个,那必是知道她同望歌的关系了。
也是,青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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