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备,放——!”投石机阵地,众人并未听见北城外的鸣金声,但城楼上观察手连连挥旗,最后几发铁弹运向城西阵地,砲长当即令人将其射向城西的魏军。‘咯噔’声之后,吊杆‘呼——’的将皮兜抛起,朝阳下,铁弹疾飞而去。
“投!速投!”戎车后的投掷手抱着点燃的火弹大步奔来,欲重演昨夜火烧柴蕃那一幕。
“啊。”电光火石中,语言表达已经慢了,只有包含无数意思的一声‘啊’。第一排的某个环卫不顾队列紧急前突,夷矛指向了奔来的魏卒。他奔出去数步之后,卒长才看到魏卒手里的火弹,结舌大喊道:“火、火弹!防火弹!举盾……”
“举盾!”左臂上的圆盾全部举起,虽不能屏护全身,但最少能挡掉一些火弹。
“投!”眼见楚卒突出军阵,戎车上的魏军军率立即命令。奔上前的魏卒‘呀’的一句,手中的火弹全力推出。瞬间,黑黝黝的酒瓮,带着火焰在阳光下翻滚。
“轰——!”同一时刻,黑影高速飞来,狠狠的砸在地表,震起数丈高的尘土,带着这些尘土,反弹的铁弹‘砰’的一声掠过几名投弹的魏卒,最终击中一辆戎车。戎车在木屑飞溅中破碎,挽马嘶鸣,击碎戎车的铁弹势不可挡,继续前冲,跳了几百步才转着圈儿停下。
“轰、轰……”铁弹不是一颗,而是数颗,有些距离魏军军阵很远,有一颗甚至是擦着环卫平放的夷矛击打在魏军军阵上,铁弹斜穿几个魏卒才最终落地,而后再次弹起,再接连击倒数名魏卒才滚至远处。
弹击犹如刀斩,铁弹肆虐之处,魏卒上本身抛落在远处,下半身仍立于原地。喷泉般的鲜血流光后,花花绿绿的内脏和肠道滑了一地。‘砰!’火弹袭来,提前投掷的酒瓮就落在夷矛阵阵前,砸落在地后腾起数簇火焰,地上的内脏肠道被烧得吱吱作响。
铁弹落地轰轰声不断,激起漫天的尘灰。魏卒早就亡命溃逃,环卫没有人敢前进半步,直到北侧某处房顶有人挥旗用楚语大喊:“投弹已停!投弹已停!”
矛阵凿穿魏军军阵,近万奋击被最后几发铁弹打得阵溃,环卫再无攻击的必要。他们宛如激流中的砥柱,持矛立于洪水之中,一动不动。
奋击阵溃而逃,远处金声又起,武卒不得不跟随他们后撤,但这些人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阵列,看向环卫矛阵的眼光犹带着不甘,一些武卒甚至还射了几箭,他们很快就被紧跟而来的弓手压制,不得不高举盾牌,奔向西城中楼。
“报——!我军大败魏军,我军大败魏军。”两层建筑称之为楼,陈郢并无楼房,只有平房。旂旗一转出王城,全城的环卫和县卒全都看到了。北城墙上的县卒狂呼‘大王万岁’时,环卫也看到了旂旗,传令之人急急朝旂旗奔来,高呼着魏军大败。
“养虺呢?”熊荆已在陈郢正中的十字路口,只是周长三十里的陈郢,纵横都有七八里,十字路口没有楼房,他根本看不到西城、北城的情况。
“养将军大破魏军武卒,正往西急进,收复城门。”环卫揖礼,人很激动,脸上全是笑意。
“臣陈不可见过大王!”陈不可终于冒了出来,他见到熊荆赶紧下车摘胄。“臣已收复西城南门,亦令县卒速速收复西城中门。”
“恩。”守城由陈不可全权负责,被敌军破城是他的罪责,可他能收复城门也算是将功赎罪。熊荆没有质问他为何会失守,只问道:“天黑之前能否收复城池?”
敌军夜间攻城导致城池失陷,若是夜间未能收复城池,四十万大军再度攻来,陈郢必失。陈不可也知道这个道理,他道:“臣必能收复中、北两门,请大王勿忧。”
*
“楚王来了?”西城中门,听到部下相告的蔺角有些难以置信。陈郢城破,楚王怎会入城?楚王入城又带了多少援兵?秦军已经撤退回营,即便楚王未带援军,楚军也是士气大振吧。
蔺角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问题,部下自然不知将军心中何虑,只指着城中某处答道:“然也。将军请看……,那便是楚王的旂旗。”
举着楚将留下的陆离镜,蔺角终于看到了那面随风飘扬的旂旗。龙旂阳阳,旗上的交龙一升一降,旗端和铃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除了旂旗,空中还飘扬着另一面大旗,上面的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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