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息公等人议和的提议,重新使楚国行亲齐之国策,倒向齐国。可惜,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王竟然答应了议和。
楚国郢都再一次热闹起来,令尹府个个趾高气扬,这个原以为短命的府邸居然获得顽强活下去的机会,令尹成介看到讯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国全盘接受自己的议和条件,唯独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秦王胯股伤重不能亲盟,只能遣右丞相昌平君与楚王会盟于稷邑。会盟之后,楚军将鸿沟西面的陈郢交予秦军,并与齐国断交,钜铁之术可缓至明年此时献上。
“有诈否?”寿陵君还在秦国,诸人看到的只是一份讯文,成介很不安问了他的府臣一句。
“何时会盟?”所谓的府臣就是老公族,蔡文便是其中之一。
“下月甲申。”成介看了日子。“还有二十余日。”
“稷邑狭小,”斗于雉是左司马,相对于是项燕的副手。“若会盟时以一军堵住来路,危矣。”
“有先君怀王因留之鉴,若大王有事……”蔡文咳嗽一声,“我等必遭国人唾骂。”
“必不使大王有事。”成介当然知道大王出事的后果,真如此,成氏必被国人唾弃。
“大王愿赴稷邑否?”期思县尹妫瑕想问道。
“大王已授我全权,为何不去?”成介不解道。“我这就去见大王。”
“禀令尹,大王并不在宫中。”成瑜见家主要见大王,赶紧相告。
“那在何处?”成介是要去正寝的,闻言转身过来。
“似在芍陂之上。”成瑜也不敢断定大王在何处。上个月家主任令尹后,大王便开始四处巡视游玩,芍陂水面宽大,那两艘海舟便泊在芍陂里。
成瑜猜得没错,大王确实人在芍陂,在少司命号的艉楼。成介为令尹后,立刻将他从繁琐的政务里解脱出来,如此有时间给航校学员上课。这些教材他早就编撰好了,唯有一些不传之秘(即各大洋的航线)没有写在书本上。
“气象的要素包含:”面对着一帮十几岁的小觋,熊荆老成的在黑板上写道,“气温、气压、湿度、风、云、雾、以及能见度……”
熊荆年龄比学生小,可他身高逾五尺,看上去并不比他们矮多少。关键他是大王,大王亲自授课,学生们若见神灵,没一个人敢走神,熊荆黑板上写什么,他们便在纸上记什么。
“何谓气压?”熊荆提问道,示意学生们回答。
“禀先生,便是大气落于万物之压力。”一个学生举手站起,脸上全是兴奋。
“善。”熊荆点头赞许。他上节课讲了大气,并没有提到气压。“那何谓湿度呢?”
“禀先生,先生曾言大气中有水汽。湿者,水也。请问先生湿度是否是大气中水汽之多寡?”又一个学生站了起来,他的回答让熊荆有些失望。
“你等皆聪慧。”熊荆叹道,他举起苦心写就的教材:“既然如此,那你等便先看书,遇到不懂的再来问先生。”
“禀大王,令尹来也。”少司命号只是驻泊在芍陂,成介到了码头一下车,长姜便看到了。
“你等先看书吧,若有不懂再来问先生。”熊荆在学生的失望中走了艉楼,他一眼就看到登船的成介。
“臣见过大王。”成介上船之后便喊道。
“令尹到此,所为何事?”熊荆有些疑惑。
“禀大王,大喜之事,秦王愿与我楚国言和。”成介脸上无半点喜色。
“恩。”熊荆道,“既然如此,淮上之民就不必迁于淮南了。”
“禀大王,然秦王伤重,故不能至稷邑会盟,因遣右丞相昌平君至稷邑代其与大王会盟。”成介把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巴望看着熊荆,他忍了一会才道:“臣以为,此行危矣。”
“会盟有何危险?”熊荆正在洗手,他手上全是粉笔灰。
“大王,稷邑乃秦境,尚如秦王借此因留大王……”成介说出了自己担心。
“因留又如何?”熊荆笑道,目光似乎看透了一切。“尚若不去,与秦国不和之罪皆在不佞,你等又岂会甘心。”
“大王!”长姜疾喊一声,却被熊荆拦下。“告知秦王,不佞必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