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皇帝如鹰隼般的眸子扫到贵妃面上,贵妃不由打了个寒噤,皇帝年轻时曾亲率兵冲杀阵中,杀敌无数,周身自然带着几分凌厉之气,贵妃再镇定自若,再腹有诗书,却也是个柔弱妇孺,不由便露出几分畏惧,垂下眼去,却也极力保持着唇角的弧度不至于下瞥。
皇帝的目光渐渐收回,微微一叹,说道:“乔晋义医术不精,自然不能再为太子医治,既然贵妃娘娘极力保举周太医,那就由周定芳为太子诊脉罢。”
贵妃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皇上说她力荐,或许有想要把自己拉下水,也防止自己做手脚的目的,毕竟此时皇帝想保太子,却又因对贤妃的怀疑,对六宫的人都有了忌惮。
她倒不担心周定芳的医术,只是有时‘治的了病,却治不了命’,她隐隐有些后悔把周定芳拉进来,如果周定芳因此事有什么不好,那她还有什么脸面见静和?
她正想着,皇帝又说道:“贤妃的身子也不好,况……”皇帝顿了一顿,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贤妃更是起身跪在地上,哀求一句“皇上!”
皇帝摆摆手,说道:“况你举荐乔晋义这等碌碌无为之庸医,险些耽误了太子,就罚你在翊坤宫闭门思过罢!”
说罢也不由众人回应,自顾自起身离去。
贤妃又要再开口哀求,一个‘皇’字尚未出口,惠妃已颇为高兴地道:“恭送皇上!”
这一句话似乎提醒了皇上的注意似的,回转身,亲自上前搀扶起了贵妃,又在贵妃交叠的手背上拍了两下,转身离去。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贤妃闭门思过,说白了就是软禁宫中,而且皇上还没有说期限,难道要一直都在宫里么?
而且皇上也没说是否允许旁人探视,这……
就连内务府的人都犯起了难,况且贤妃这么多年一直是打理内务的,如今她拘禁了,那宫务归谁管?
内务府分管各处的总管都来向内务府总管问话,这会子内务府总管朱良忠也是心烦的很,他本就没有十二分的本事,不过仗着是宗室,又素来谨慎小心,处处唯唯诺诺,才到了这个位置,伴君如伴虎,他对皇帝的秉性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知道这会子谁去问皇帝便是往那火上浇热油,因此对各处来询问的均是两个字,“不见!”
好在分管缎库的太监是他的干亲,素来性子机敏伶俐,最得他的看重,服侍他用饭时便给他出主意。
“叔,您老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这前朝的事,是皇上管,这后宫的事,自然是娘娘们管的,”那小太监给内务吴良忠倒了一盅上好的山西汾酒,殷勤捧上,说道。
“废话!”朱良忠抬手便在小平子脑壳子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我还能不知道这个?若是皇后娘娘在,我自然去找皇后娘娘,再后来皇上有意抬举贤妃娘娘掌理宫务,咱们自然又去请贤妃娘娘的示下,现下没有中宫,皇上爷又不发话,你又让我去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