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马奔腾而过,急忙跪在地上:“官家开恩!奴婢不想出宫,只有这瑶光殿中才有奴婢想要怀念的一切,还望官家勿要将奴婢赶出宫,若不然,奴婢即使是出了宫,也是生不如死。”
窅美人淡然若云地看着流珠说完,妩媚娇笑一声,扶着流珠的手起来,“好姐姐这不就是了么,既然不想出宫,一个人在瑶光殿也是孤寂,不如去妹妹的彩阑苑小坐片刻,听姐姐说一说国后的懿德,也好让我等嫔娥学习,也成全了我对国后的一片仰慕之心呢。”
国主临窗而立,神情寥落,“国后瑰姿婉容,孝爱温庄,你们有心学习,朕甚感安慰。”说罢只是手中挽着遗有香渍的汗巾,落落不语。
窅美人见国主心情寡淡,自知再多语也是多余无益,默默退了下去,流珠迟疑不愿跟随她退下,菁芜姑姑使劲一推,硬是将她推出了宫门。
……
窅美人回到彩阑苑中,斜斜地倚靠在软榻之上,带了一丝笑意对流珠道:“妹妹不甚得国主怜爱,所以这院子比不得瑶光殿富丽堂皇,只要姐姐若是不嫌弃,将就着坐罢。沛白,给流珠上茶。”
流珠站着不动,冷冷道:“奴婢为仆,怎敢与娘娘姐妹相称?奴婢惶惶不安,还是站着。”
窅美人的语气突然凌厉,“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是伺候天上的王母主子,是奴婢的身份还是奴婢,多昂贵的狗儿,还得从狗门进出呢,怕就怕昂贵的狗儿也变成了丧家之犬,惶惶急急,人人喊打。”
流珠咬紧了牙不吭声,垂下了眼眸望着脚尖儿。
窅美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锋锐,哂笑一声道:“也是副端庄锦绣的好皮相,没得轻狂样儿,难怪那病死的国后会倚重于你。你既是自知奴婢的身份,那便知道为奴的本分吧?”
窅美人也不待流珠回答,便对菁芜吩咐道:“传膳。”
须臾之间,就有宫娥陆陆续续端上菜膳,其中有一道全羊肉格子鼎锅,烈烈的炭火将鼎锅烧得滋滋作响,顶盖上冒着腾腾的热气。
沛白上前夹起羊肉放入鼎锅中,窅美人一个眼色,沛白将银筷递与了流珠。
窅美人笑道:“不知国后是如何吃羊肉的?爱吃羊肉哪个部位?肋条肉?腱子肉?绵羊尾?还是羊心羊肺?我想习得一二,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菁芜阴阳怪气道:“娘娘不用猜,昭惠国后一定是爱吃羊蹄,若不然怎能保养得满脸的肉绵厚如棉,让国主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只可惜香消玉殒,中看又不中用。”窅美人捂住嘴儿笑,笑声轻微,却极为诡异,仿佛是幽洞中蛇精的嘶嘶声。
流珠的唇角咬出了血,她别过了头,才不至于的让窅美人看到她眼里的愤恨之意。
菁芜喝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伺候娘娘用膳!”
流珠倔强道:“奴婢只伺候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