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擅这些害人的东西,甚么逍遥散、快活丹,甚么麻沸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他不会的。哦,他也会炼丹,说曼陀罗花那种东西,提炼过后,能让人心智涣散......不过他后来砸了炼丹炉,说洗手不干了,他说缺德事做多了,不能轮回,他还想有下辈子呢。”
“来来来,病人在这儿呢......”
黄莺领着大夫进来了,老大夫花着眼睛,“在哪儿呢?”黄莺将媚春一指,“就在那呢。”媚春站起来,“胡说甚么,我又没病。”
顾惟玉又睡过去了,老大夫搭上他的手脉,屋子里静的很,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才说:“似服了药,逍遥散,他是不是有用这些药的习惯?”
黄莺皱着眉头,“那种东西,吃多了成傻子,不过也有人好这一口,房中催情嘛......”
媚春指着顾惟玉的腿,“大夫,他的腿,您看看他的腿。”
黄莺不怎么认得顾惟玉,随口道:“那这人是个纨绔,药吃多了,没救了?”
大夫掀开顾惟玉的衣袍,一屋子大半都是女人,老大夫睃了周围一眼,“老夫要解开他衣裳,你们都要一起看?”
媚春咳一咳,“那我出去了。”黄莺也起身,她瞧青棠,“你也要看,走,咱们出去吧。”
青棠垂着眼睛,一声不发。
伊龄贺将媚春和黄莺拦在外头,“你们都出去。”
黄莺在外头嘀咕,“那是哪家的纨绔,细皮嫩肉的,长得倒是好。就是这习惯......”
媚春仰着头,“那是霍姑娘的相好,旧相好的。”
“甚么?”
黄莺一个转身,“谁说的?我家姑娘清清白白,哪里来这么一个相好的?红口白牙的,你别污蔑她呀。”
“懒得理你。这人是霍姑娘过去的情郎,他们差一点就成亲了,孟微冬突然截胡,用了手段,硬生生把人家拆开的。”
黄莺拿帕子捂着嘴,“真的?”
“这下好了,顾惟玉要是好不了,成了废人,霍姑娘估计要去把孟微冬给杀了。”
“把孟......杀了?”
黄莺道:“谁把谁杀了?”
媚春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孟微冬千算万算,又没把姓顾的弄死,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老大夫用剪刀划开顾惟玉的裤子,青棠在旁边站着,“大夫,已经止过血了,是这种止血药。”青棠从袖中又掏了一个琉璃瓶子出来,“紫金止血散。”
老人倒了一点出来,放在瓷片上,左右端详看了看,伊龄贺也在旁边站着,老人手一挥,“小子,挡住光了。”
伊龄贺道:“止血散里头好像有曼陀罗,有那种臭味。”
药粉是褐色的,老人瞧伊龄贺,“你小子有眼光,但里头不全是曼陀罗,里头还有阿芙蓉,那是安南的东西,南疆也有。这东西厉害,长得也快,喜欢湿润,长得也茂密,不知道南京城里有没有。”
老人手指头将药粉捻开了,“用了这东西,血是止住了,可人废了。他本就经脉不稳,生命力脆弱,如今阿芙蓉渗入伤口血肉里面去了,若是强行戒药,恐怕会伤了性命。”
青棠红着眼睛,“那不戒了,不戒,我们养着他。”
伊龄贺道:“他会死的。这种东西吃多了,人会死的,全身没力气,和一个活死人差不离。”
老人道:“姑娘,这是慢性□□,吃多了就如饮鸩止渴,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就戒。”
青棠坐到顾惟玉床前,“惟玉哥哥,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好吗。”
老人瞧伊龄贺,“小子,你很有些眼光,那你知道如何戒断吗?”
“我听我们家乡的一个术士说起过,说也不是没办法,就是耐着,一个月以后就好了。”
老人点头,“那是年轻力壮身体好的人,耐受一个月,忍着忍着也就断了。可这是一位病人,本就身体虚弱,那又该如何呢?”
青棠扭过头来,“敢问大夫,该当如何?”
老人道:“他的血脉肌理都是毒,要根断了,则需换血。”
“换血?”
老人摸出一张纸,道:“先以天山雪莲温养数日,再磨七明芝,中间辅以无根之水,最后用党参配合牡丹花根熬药,持续一月,也就慢慢健壮起来了。”
“天山雪莲和七明芝难寻,外头药铺没有卖,即使有,也都是半真不假的赝品,难寻,难寻呐!”
送走了大夫,青棠看伊龄贺,“蟾宫有七明芝,我去拿。”
伊龄贺道:“不妥。孟微冬没死,蟾宫还是他的产业,就算里头有,你也拿不到。”
青棠垂目,“他不给,我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