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准听罢.速度回神.松开了握着伞柄的手.“是属下多虑了.”
宣逸宁倒是沒多说什么.见方准已经开始安排将士的住处.转身迎着夜色.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去.
宣月淮迈步跟上宣逸宁的步伐.沉默的举着手中的油纸伞.随着他一同朝着主营帐走了去.
耳边是雷鸣.头顶是电闪.宣月淮就这么的跟在宣逸宁的身边.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并不是他不担心不好奇.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比起现在的战事.他更担忧的是那个深陷在白**营当中的年莹喜.可如今年莹喜已是宣国的一国之后.自己名正言顺的嫂嫂.所以他就算再过担忧.这话也是不能问出口的.
一路顺着泥泞走进了宣逸宁的营帐之中.待宣月淮刚刚收起了手中的油纸伞.便听宣逸宁终是慢慢的开了口.“月淮.你是可有什么问題想问朕么.”
宣月淮手中的动作一顿.是被点破心思的呆滞.不过紧紧是一瞬.他便恢复如常.迈步走到宣逸宁身边的椅子旁坐下.用笑容覆盖住那快要溢出來的担忧.“就算是问.也不过是白国现在的兵马数目.和现在战事的情形.不过这些都不急.明日再谈也來得及.”
宣逸宁侧目.凝视着他许久.忽然垂首端起面前的茶杯.别过了目光.将茶杯放在唇边的那一刻.他似漫不经心.似郑重其事的又道.“年莹喜已深陷在白国营地半月有余.这期间朕未曾见到过她一面.除了从探子的口中知道她还活着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什么…….”宣月淮听闻.脸上那假装镇定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唇角.“难道……皇兄就沒打算过救她出來.”
“为何要救.”宣逸宁忽然低声而笑.带着几分的嘲讽.将眼中的落寞的覆盖.慢慢起身行至窗边.“白兵八万.宣兵不足三万.如果不是有她在白国营地帮着朕里应外合.你以为朕能撑得过一日么.”
“皇兄.你不会……”宣月淮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挺拔背影.如果可以.他希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觉.
“怎么不会.”宣逸宁墨发迎风.依旧看着窗外.“月淮你别忘了.当初朕之所以会娶她回宫.就是看上了她过人的能力.”
对于这一点.宣月淮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因为当初宣逸宁娶年莹喜的理由.他比谁都清楚.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宣月淮冲至到宣逸宁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宣逸宁的手臂.“那么现在.她怎么办…….”这一刻.沒有尊卑.这一刻.沒有君臣.有的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平等对话.
还沒完全愈合的手臂.在宣月淮的紧握下.生生做疼.直达心脏.而面对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宣逸宁却是面上微笑.施施然勾起薄唇.“明日是维持战.朕会派兵将白国士兵困制在战场之上.不过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而你.如果想救她出來.就要抓紧了.”
握在宣逸宁手臂上的大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宣月淮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慢慢的吐出.饶是这般.却仍旧难以平复他此刻心中的惊骇之疼.“皇兄为何不派人去救.难道若是我敢不回來.皇兄就打算不救了么.”
“也许吧.”宣逸宁不可否认.“朕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整个宣国的江山沦陷进他人手中.如今年莹喜该做的已经都做了.那么对于朕來说.她已再无任何的用处.她的脾气你是了解的.想必就算现在朕派人去营救.她也未必会乖乖配合.所以如果你有这个本事.那么朕便准给你这个特权.无论救出來之后她的何去何从.朕都只字不问.”
宣月淮彻底的陷入了呆楞之中.如此的情形.让他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宣逸宁见他并未点头.不由得更加加重了赌注.“但无论她去了哪里.朕都不希望她再次出现在朕的面前.”
“好……”最终.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宣月淮慢慢的点了下头.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清楚自己的皇兄到底与年莹喜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他不能让年莹喜出事.
宣逸宁听闻.面上挂起了笑容.那笑容似风轻云淡的佛过唇角.但那其中的苦痛.只有他自己才能体味.就好像他那又开始开始疼痛叫嚣的手臂一样.他不说.别人永远无法得知他的疼痛.
如果她的安好.要用此生的不再相见來换取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愿意.
愿意放手.看着她飞走……
愿意闭眼.任由她海阔天空的自在翱翔……
只要.她能够与这场战争再不瓜葛.只要.她能平安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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