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道:“是,你不无情,你是个多情的,你怎么不上前安慰安慰啊?”
一语未完,兰湘雪就变了脸色,咬牙道:“不用你这会儿戳我心窝子,敢情是知道梁家就在庄子不远处是吧?有你这会儿得意的,到时我只看你对着两个男人怎么处,哼!若说招蜂引蝶,真真再没有比姐姐更厉害的了,那萧怜月乃是风尘女子,也不过只招惹了池公子这一只蜂子,姐姐倒是把蜂子和蝶子都招惹到手了。”
兰湘月冷冷一笑,凑近兰湘雪耳旁笑道:“多谢妹妹夸奖了,这的确是本事,别人想有还未必能够呢,例如妹妹,天生一颗多情的心,偏偏没这个命,就真是叫人无可奈何了。”
“你……你不要脸,你无耻。”兰湘雪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下流话兰湘月也敢说出来,气得跺脚咬牙,脸都黄了,却见兰湘月又直起身子,冷冷一笑道:“你今儿才知道么?”话音落,便扬长而去。
原来这池家和兰家的庄子竟然是离着段明睿的外祖梁家不远。难怪呢,想来那边的庄子定是不少,人人都盼着能和杨家借机搭上话吧。坐在马车里,兰湘月默默想着,暗道这也算是天赐良机,若是有机会,该和这两个人把话都说开。虽说池铭不退亲是关键,但更关键的还是段明睿的态度,那混蛋若是不放弃,只要他暗示一下,池家老爷那边也一定会退亲吧?到时候这事儿池铭都做不了主了。
因又自思该怎样让段明睿放弃,想了想,这却也不难,那个男人是最骄傲的,只要自己和他说,心里已经装了池铭,容不下其他人,况一女不嫁二夫,若因此被退亲,只有一根绳子勒死了事,反正又不是没死过一回。想来若是说到这程度,那段明睿就是厚颜无耻,也不会再求娶了。
想到此处,不由放松了心情,暗想其实办法还是有很多的嘛,只是这时代的女子大多不敢争取罢了。遇见事情最常用的反抗方式也只是寻死,却不知一旦死了,岂不什么都没了?流言蜚语什么的虽可怕,难道还比死可怕,非要去在意做什么?
心里虽这样想着,却也知道这便是古代女子的思想,因此并无任何鄙视不屑之意,只是为那些曾经的红颜叹息。如此恍恍惚惚着,也忘了看马车外景色,及至到了庄前,方回过神来。
下了马车一看,就见面前一处宽敞宅院,院外是足有篮球场大的一个街院,再往前方是一条小道,外接着乡间的马路,四面一望,除了后面错落有致的几个庄院,其余全是开阔的园子和空地,视野开阔之极,抬头看看,天空碧蓝,几朵白云悠悠荡荡。登时只觉心旷神怡。
“姑娘您看,这街上还有两架葡萄呢。”
却见颖儿跑过来,指着街院旁边一个小园子,果然见里面种了些蔬菜,还有两架葡萄,却是连芽儿都没发。彼时这庄子上的庄头儿早过来迎接了,引着众人进了院子,只见这院落也是宽敞,并无什么太湖石假山之类的修饰,一色水磨青石瓦房,除了条青石甬道通往正厅和游廊之外,两旁只种了几棵树木,有枣树杏树桃树,那枣树虽还光秃秃的,杏树上却是已经开了几枝花儿,桃树上也打了粉红的花骨朵。
这却是两重的院落,众人来至后院,各自分派好房间,兰湘月想着熟悉环境,好找机会见池铭,因放下行李,打听得还有半个时辰才开饭,便迫不及待叫上颖儿和小荷出去踩盘子。只留芙蓉在屋里收拾安排。
出了游廊,后院不远处几间房子却是厨房,可见兰家这个庄园着实不小。到了厨房再往后,还是一片开阔地,种着几畦韭菜,菠菜等等,其余的地方则是芳草茵茵,几棵树木却着实高大,那棵大杏树其盖如伞,还有一根粗壮树枝伸到了墙外去。
兰湘月暗暗想着池铭那体格儿爬这树不知道能否胜任,不然的话倒可来一出夜会,不过一旦被抓到了,这可不是玩笑的。因此赞叹了一会儿。小荷看这杏花开得漂亮,四下里又看看无人,到底猴子般爬上去折了几枝下来,忽听不远处有人骂道:“又在那里偷花儿,没娘教的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一面说着,就见一个胖大妇人从厨房箭步奔出,小荷禁不住吓,“啊哟”一声摔下来。揉着屁股直叫疼,这边颖儿便回头骂道:“瞎了你的眼,我们姑娘在这里随便看看走走,折几枝花儿怎么了?你就这样骂,谁是没娘教的呢?”
那胖大妇人也知道城里主子们来了,刚刚也是在厨房为众人忙活午饭,正抱怨天抱怨地,说好好儿的不在城里呆着,非要图新鲜往乡下跑,带累得她们也跟着受累。要是让蛇咬一口,再不敢在这里住就好了。正骂着,就看见杏树间有人影,以为又是那小孩子来偷杏花卖,便跑出来,却不料正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