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瘪着嘴点点头。
“以后,不要随意相信别人,不管你待他多好,他都有可能会像我这样绑了你。”
“为什么?”云树的眼泪大颗掉出来,心中说不出是委屈、惊恐,还是担忧。
余宏再度为她抹去眼泪,?“我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
他还是关心她的。云树揪住一点希望,“为什么,哥哥?”
“你若真是我妹妹,我就带你走,可是你不是,你的家在济阳城。”一句话将云树这些年编织的美梦撕的粉碎,云树的眼泪越发汹涌,抽噎声,止也止不住。
余宏心中抽疼,一把将云树揽入怀中,用力抱住。这些年朝夕相处,他是真曾把她当妹妹待,可她终究不是。
“不要哭了,不值当因为我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树虽悲痛过甚,可还有一丝清明——哥哥是关心她的,这些年她感受的到!
“以后,不要那么好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要坚强,若有必要,狠辣一些也无妨。哪怕是伤害别人,也不要让自己受伤,不要自苦。照顾好师父,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虽然他要走了,可还是放心不下她。
“不,不要走,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哥哥,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对我,我不怪你,你不要走……”云树还要哭求,嘴巴却被余宏撕下的衣襟塞住。
云树“呜呜”泪流,像绝境中的小兽。
她还想问:你要去哪里?你还会回来找我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非走不可?可是她问不出来,也得不到答案。
余宏捧住她的小脸,最后一次为她抹去泪水,“眉儿,你要好好的!”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最后看了云树一眼,纵身而出。
云树望着窗前空洞的黑夜,那个身影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去,再也不回来。好半天,才转过头,看看这个屋子。包袱在床头,架子上还搭着余宏的衣服,架子下是他的另一双鞋子。
他什么都没带,就走了……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可被绑住的手脚和口中的布是那么真实。
回过神的云树想在屋子里找个尖利的东西,把绑在手脚上的绳子划断,再次扫视屋子,她觉得好像不对……刀,刀呢?云树看遍屋子都没有余宏一路带着的刀,而他刚才走时,并未带刀,那,刀呢?
余宏并未舍得将云树的手脚绑的太紧,但等云树挣开绳子,已经是两柱香后了,手腕被磨掉一层皮,血红一片。
她本可以跳到门前,打开门,让外面的人帮她解开,可是绑她的是余宏,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解开脚上的绳子,拔出口中的布,云树也从窗子跳出去,顺着后街跑到尽头,迎接她的是熙熙攘攘赶夜市看庙会的人。
那么多的人,来来往往。像一条鱼回归了大海,她再也找不到想找的那个人。她就那样立在街口,无声的落泪,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抹着眼泪顺着大路,往回走。
在客栈门口遇到被李贵找回来的严世真,她根本没看见,抹着眼泪往里走,却被严世真拉住,“怎么了?哭什么?”
云树抬头愣愣的看了看,一头扎在严世真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除了送老爷、夫人下葬,云奇从没见小主人哭的这般伤心,李贵、云宝、云藏更是没见她这样哭过,都愣住了。
严世真见她衣衫乱了,头发也乱了,脚上还没穿鞋,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紧张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云树哭的抬不起头。
严世真向李贵道:“你不是说她好好的回来了吗?怎么这会儿这副样子从外面回来?”
李贵傻了,“我,我也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云爷明明在客栈里。这会儿功夫,出了什么事?”
“快告诉义父,出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吗?别哭了,义父担心你啊!”
“哥,哥哥走了……”云树哭道。
“谁?谁走了?”
“哥哥,哥哥走了。”云树眼睛都哭肿了。
“余宏走了?”
“嗯。”
“去哪了?”
“我不知道。”云树哭的可怜。
严世真吊起来的心,放下许多,安抚道:“别哭了,我们再找找,说不定一会儿就找到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走了,他不会回来了,他丢下我走了,像我父亲母亲一样,他不要我了,他走了,呜呜呜……”
“余公子,死了?”云奇惊道。
严世真瞪了云奇一眼。
“他说我不是他妹……”
严世真打断云树的话,“没事啊!义父在呢!我们回去说。”看看云树雪色罗袜沾满泥土,严世真打横抱起云树,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