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宋居安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捧红枣,熬了红枣小米粥。韩良还让杜二成送来了一只斑鸠,说是在田里看到的,瘸了腿被他抓住了,宋居安便拿它和萝卜一起炖了汤。
杜若站在厨房里,见他将汤舀进碗里,便道:“我来端。”
“有些烫,你小心点。”宋居安又专门给她拿了块抹布垫着。
“嗯。”杜若端着汤碗走了出去。
堂屋里蔡氏正弯腰在床边翻找东西,闻到肉香味儿便转了身看向杜若。
杜若走进屋里,却端着汤碗不往桌上放,蔡氏看着她,她也看着蔡氏,扬起唇角笑了笑,两手一松,汤碗掉落在地。
蔡氏张大嘴惊骇的看着她,接着指着她斥道:“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杜若慌忙蹲地上捡碎碗片,又惊叫道:“啊我的手!好烫!烫死我了!”
宋居安闻声走了出来,看到一地碎片,菜汤都洒在了地上,又见杜若满是懊悔的蹲在那儿,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紧张的问道:“有没有烫到?”
“居安!这婆娘故意把汤弄洒的!”蔡氏连忙告状。
“是我不小心……”杜若低着头。
“先坐下来,我看看。”宋居安让她在一旁坐下来,又蹲在她面前,用毛巾给她擦去裙摆上的汤渍,见她两只手烫的发红,便又迅速将毛巾湿了凉水给她捂住。
“疼不疼?”他又问,在她手上吹了吹,又用毛巾反复的擦拭几遍。
杜若摇头。
看此情形,蔡氏气的简直要发疯,拄着拐棍走到她面前,“居安她都是装的!是这蹄子自己把汤碗丢地上的!你别理她!”
“娘,我没有!”杜若委屈的看着她。
蔡氏扬起拐棍往她身上打,却被宋居安拦了下来,蔡氏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还有些站不稳,她明明是装的!她是装的!
“你现在就写休书,休了她!娘不想看到她!让她滚!”蔡氏扶住桌子,感到头疼,还很晕。
“娘,您消消气,汤碗太烫,端不稳洒了就洒了。”宋居安劝慰道。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她不走娘就去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觉得眼前有点黑,缓缓坐下来,神情激动,口中还不住的骂着。
杜若抬头看向宋居安,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安,对上他的眼神儿就更觉得不自在了。
“安郎,娘若是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我的大错,不如……你就听娘的,给我一封休书吧!”
“居安你快写给她!让她现在就走!”蔡氏道。
宋居安皱起眉头,语带责备:“娘正在气头上,你就别添乱了。”
“若娘气的病倒了,旁人怎么看我,不如咱们和离,大家都好。”她木着脸道。
他有些愣怔,继而道:“怎能说这样的话。”
杜若坐在那儿,瞧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头很是烦躁。
他不愿意。
宋居安将饭碗都端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哄劝蔡氏吃饭,蔡氏将头扭到另一边去,“你不把她休了,娘就不吃饭!这顿不吃,下顿也不吃,权当我死了!”
杜若起身走了出去。
如此的话,她只能作践她自己了。
第二日去沽南镇,她在街上找到了鲁哥,又让他找两个相熟的人,说了自己的请求,允诺事后付给他们一些银子。
初九那天,彼时她在家里做绣活儿,听到门外有几个人大声嚷嚷,叫着她的名字。
蔡氏和王婆子在堂屋里东说西说,听到外面的喊声,也停下来细听。
宋家院门被人用力撞开,接着有几个男人走进了院子,匪里匪气喊道:“杜如兰!这是她家吧?杜如兰你给我滚出来!”
杜若嘴角擒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放下东西推门走了出去。
四个彪彪大汉抱着手站在院子里,一脸凶狠恶相,眼睛打量着蔡氏和王婆子,见杜若出来,从身上掏出了刀,立刻指着她道:“还钱!终于找着你了!你欠赌局里的那些钱什么时候还?!以为躲着不见就没事儿了?!”
蔡氏害怕的捂着心口,一动不敢动。
王婆子见人亮了刀子,也有些胆怯,还是鼓着勇气问了句:“咋?如兰还去赌钱?她、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连本带利一共三十八两!再不还就去衙门告了你!”一个大汉道。
“乖乖个嘞……”王婆子小声咂嘴。
“各位,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现在手里头没钱,真的还不上!”杜若拱手央求道,一脸惊慌。
王婆子见他们看向杜若那边,便挨着墙一步两步挪到院门口,抬脚小跑着出去了。
蔡氏扶住门框,腿有点抖,想骂杜若几句,却怕的张不开嘴。
“不能!”鲁哥厉声道。
他经常在街上打铁磨工,一身的肌肉,皮肤又晒的黝黑,此时一脸凶相,看着和赌坊的那些打手差不到哪儿去。
“各位大哥,你看看我们家,一穷二白的哪儿有银子还钱啊!我是真的还不上,要是有钱我早还了,也不至于被你们找到家里来!请再宽限我些日子!我一定想办法还你们!”杜若满是小心翼翼,求爷爷告奶奶一样。
“你每次都这么说,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么!”
“欠钱这么长时间也该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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