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脸庞现在却是一点仙气都没有,她抬了抬眉梢,讥笑道“打不过又怎样,打死你就行了”
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口出狂言,即使是云时当年也不似她这般狂妄。朝未央出现在她手上的时候,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魔剑就已带着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
他惊慌失措的闪开,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她道“等我打死你,我会告诉你的”言罢又举剑飞身向他砍去。他转身躲过一击,神色凛然道“小丫头,你当我这么多年的架都白打了?”
两股力量相抗,伽阖渐渐不敌,且身上传来阵阵疼痛,看来是二殿下在她身上施的仙障在强大的冲击之下震的破损了。她想,若是仙障消失,同他肉搏自己定然要输,还不如搏一把将全部力量倾注入剑里,一鼓作气,还有转圜的余地。事情皆因她而起,没有让别人来替她解决的道理。
若不是云时及时出现,想来她又要落得一个伤痕累累躺进天河的下场。虽知晓他是天界战神,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界战神的力量究竟有多庞大,那些载入史册的传说,并没有夸大其词。
云时一手护着她,单手压制着他强有力的术法,他竟在云时的攻击下立马弱了下去。见他被打倒在地,伽阖立马召出绫罗将他捆住。
她拿着剑拍了拍他白皙的脸“怎么样,我能不能打死你”说完又踢了他一脚。即使在千年前被抓,也是体面的被抓,从未被抓了以后还被人此番侮辱的,加上之前她说的话,千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强忍着心头仿佛被撕裂般的剧痛,第一次用老娘的剑与人打架还被揍成这样。千屿倔强的抬起头,嚣张的笑道“就算你们抓住我了又怎么样,敢此刻将我就地正法吗”
伽阖扬起手中萦绕着黑色煞气的剑指向他,冷哼道“阶下囚还挺狂妄啊”
云时伸手拦住她“且慢”
“千屿,因一人,死千人,因果循环,纵使是你一手酿成了祸端,但所有的恶果都会是她来偿,纵使你想要重蹈千年前的覆辙,可你觉得她能承受吗”
千屿悲怆道“凡间有句话,破罐子破摔,云时你知晓我想要的,活万人慈悲,活一人亦是慈悲,我只想为她一个人慈悲”
云时淡淡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伽阖,将他放了”
她一挥手,那红色的缎带便如游龙一般散开,她问道“仙尊,小阎他们去哪了”
见她如此若无其事,云时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此刻我让你回去你定然也不会老实听我的对吧”
那股撕裂的剧痛逐渐蔓延开来,她向来是个能忍的,此刻疼痛已达极限,一口鲜血从嘴里喷薄而出。
千屿在一旁说道“呦,小丫头不错呀,抵挡了那么久才吐口血”
云时凛冽的眼神仿佛像一把刀能将他千刀万剐,平日里处变不惊的仙尊竟在这个丫头身上失了方寸。千屿感受到了她对于云时不同他人而语的特别,不仅十分识相的闭了嘴,还在心里对那份特殊有些感同身受。
云时扶住痛的发抖的她,此时小阎一行人正朝广场奔来。伽阖眼里模糊一大片的白衣飘飘翩翩少年郎,小阎慌张的看着她道“就知道你不会老实,你是不是”
他欲言又止,伽阖面色苍白如纸虚弱的点了点头。
小阎对云时说“仙尊,把三殿下交给我吧,我带她回去”
他眼底里一片愠怒之色,忽视他伸过来的手。伽阖有些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他抱进怀里了,那股熟悉的年岁花的味道让她尤为安心。大庭广众之下,许是她心里藏了些晦涩龃龉的感情,竟不想在众人与他此般亲密。想要推开他,却无力推开。只能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他抱着离开。
耳畔呼啸的风声让她在疼痛中有了几分清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依偎在那个霁月清风般的人的怀里飞驰着往前。他的神色丝毫没有掩饰的落在她眼底,焦急而担忧的眉头紧蹙。
她不再自卑得抬起瘢痕畸形的手指轻轻的抚了抚他的眉间,虚弱的开口道“仙尊,你这样好丑”
他低头,柔声道“你醒了”
她此刻勉强笑的样子扯的他的心生疼,她道“仙尊你为何每次都对我如此温柔,难道是因为我的脸很好捏吗”
他眸子里的宠溺就像黄昏日落的余晖,满满都溢了出来,轻轻的说道“马上我们就到西海了”
她昏昏沉沉的呢喃着“你不回答,莫不是……”
即使沉睡,疼痛还是伴随着她,使她不停地发抖。绵延不绝的云层与他们擦肩而过,云时紧紧的将她揽在胸口,想要给予她一些能延缓痛苦的力量,但终究只是徒劳。他想起了千屿说的那句话,只想为她一个人慈悲。若是这一次再失去她,纵使自己庇佑万千生灵,也是罪恶滔天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