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他为了救天帝,整军孤注一掷以灵做九死一生阵,全军覆没。天帝怜悯幼子无辜,便瞒下所有人,让他们都以为望镜是他在外征战时,与魔族女子一夜风流所生之子”
“那二哥,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云时点了点头,刚开始他们都以为他忘了幼时的战乱,不记得自己的生父母。直到三百年前的那场渡劫,他故意引蒙阙发疯,故而攻击代寰,引得四海动荡,死伤无数之时,他和天帝这才醒悟过来,他从来就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般温良,他一直牢牢的将那些恨记在心里。
“那天他跪在金殿里面,天帝怒斥他,问他究竟懂不懂他父母牺牲所谓何,且罚他南海思过,后来我陷入了沉睡,待醒来时,他已悔悟,他跪在你父君面前承诺,再也会起异心。天帝念他自小稳重懂事,便也信了他当时只是一时糊涂,只是没曾想,他依旧没有断了念头”
难怪望镜从南海归来,便一直优待于她,或许是因为他心怀愧疚。
她皱眉,好看的眸子里压了一层阴鸷,继而问道“二哥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解开魔族的灭蚀咒,这样他父母的残灵才能得以转世”
她的心一紧,压抑着声音道“你是说,魔族那颗年岁树上的残灵吗?”
云时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点点头说道“因为灭蚀咒会将整个魔族笼罩形成结界,所以残灵没有轮回的机会,除非解除”
所以,当时承颐送给她渡灵瓶,并不是因为和云时的师徒之情,而是一旦云时出事,她定然也不会安然。魔族彼时,是她的元神在供养那些残灵,他们不会让残灵断了支撑。偏这世间,唯有云时的木之灵能延续。
中间衡奕和承颐有什么交易她不得而知,但当时给她送瓶子,以承颐一向的不怀好意,的确比较说得过去。
云时见她心思凝重,嬉笑着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她却没有兴致同他胡闹。
只是神情恹恹的拿下他的手,笑的颇为苦涩说道“我赌,他不会看着我死,看来我又赢了,只是在我打开天幕解除灭蚀咒之前”
他揪了揪她嫩白的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好捏,轻声哄道“好了,不要这么沮丧,我给你做糕点吃”
她总算咧开嘴笑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我不吃,你别折腾了,身上还有伤呢,从前在人间你可不是这样”
他挑眉道“哦,那我从前在人间是什么样子”
她故作沉思,一会才说道“你从前从来不会哄我,很冷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跟我讲道理,我现在才发觉自己如今有时候冷漠,都是跟你在人间学的”
他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痛了起来,他们历经种种,终于带着毫无保留的爱站在对方的面前,不再是梦境里的幻影,也不再是回忆里的唏嘘。真正的能触碰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到对方的温热。
他再次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静静的感受着怀里的真实,他紧绷的心才慢慢的缓了下来。
“从前,你还小,生而为人,却只是作为神魔混血一出生便要历的劫。你在幻境里一天天的长大,只能嫁给别人才能彻底改变珞珈公主的命运。所以我不敢言,不敢说,小心翼翼的敛着情绪,将你偷偷的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角落里”
他始终记得的,躺在树下晒太阳的人,藏书阁里月下孤坐的身影,大雨里难过委屈的哭泣。大婚当日,他站在高处看着她奋力奔跑在长廊,藏在书里的纸签,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南望山,他也一如她在人间那般,躺在树下的草地晒太阳,坐在藏书阁的地上读书,下雨了从屋檐下伸出手去接雨滴。
从离开魔族起,他便成了这三界最尊贵的战神,他礼数周全,板正刻板,高高在上,不染一丝凡尘俗气。
可陪着她长大的那些年才是他觉得原来红尘这么美好,他愿意和她一起待在那样一个温暖的人间,感受四季更迭,感受烟火潮汐。
千万年的仙尊,不及人间须臾数年。
所幸,未来漫长岁月,皆有她陪伴,
云时的声音很轻,在她耳旁却惊如夜空划过的闪电,又像接踵而至的大雨敲打在她的心上。
他说“我爱你”
她百般复杂的心里终于绽开了欢喜,逐渐将那些不安都掩去,有他便再也无惧巨浪滔天。
她踮起脚,笑着凑近了亲昵的对着他耳语“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