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看着你那辛公子,进了撷芳居,足足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啪”地一声,许陵苕一掌拍桌上,把成川吓得跌坐回原位,再瞧瞧太平楼里的其他食客,纷纷侧目张望,唏嘘起来。成川讪笑,向其他食客拱手致意。
成川继续道:“我就说他是风流公子,浪荡不羁吧!”
许陵苕眼带怒气,直视着成川,“你跟踪他?”
成川有些懵了,难道刚才许陵苕发火不是因为辛弃疾去撷芳居,而是自己跟踪他。“许姐姐,你糊涂啦?他去哪才应该是你关注的重点,若不是我发现,你还被蒙在鼓里。”
“你若到开封是为搅扰他,那我劝你尽早离开此地,无论是回历城还是去哪?”许陵苕拿出荷包,付账,起身离开太平楼。
成川也急忙跟着追了出去,“许姐姐···”
“许姐姐,你为何冲我发火?”成川委屈极了,“他那样一个花心薄情之人,出入勾栏瓦肆之地,我就是见不惯。”
许陵苕停下脚步,脸色微红不知是还在生气还是方才走了一大段路,“成川,方才我语气不善,你勿放在心上。以后不要再去掺合他的事好吗?”
成川垂首,轻轻“嗯”了一声,又道:“他那样,你不生气吗?”
“当然!”许陵苕抬起手掌,“这手都快废了。”成川一看,许陵苕的右手掌心通红一片,方才他还真以为,许姐姐发怒只是因为他跟踪了辛弃疾。
“许姐姐,天色都暗了,你快回吧!”成川催促着。
“你呢?可有安住之地?”许陵苕有些不放心,成川之前在开封可是跟别人一起挤破庙茅屋。
“你别担心我,”成川一笑,“这些年也没见我饿死冻死呢!”
许陵苕点点头,不忘叮嘱成川路上小心。成川点头应允后,一溜烟地就跑了。他离开司元巷,往城边走去。
“茂嘉,快些,天都黑了。”夏荞在迈着急急的步子,又催促着辛绩,“我爹准要骂我。”
“是你偏要出城,我腿快断掉了。”辛绩一身风尘仆仆,“还要用芸薹酿酒,我只看书上记载过,坡老用芸薹榨油。”
“万事皆有第一次,我正好起这个头。”夏荞对于吃喝总是兴趣盎然。“到时研究出来新酒,你不正好带两坛去撷芳居吗?哈哈···”
“哼,一丘之貉!”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二人走着走着,突然辛绩的后脑勺被一块石子砸中,疼得他“唉哟”叫唤出来。夏荞随即转头,借着黄昏的光,看见一个男子,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那男子见他二人反应这么快,吓得转身就跑。辛绩与夏荞相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成川在开封城里的街巷乱穿着,天色渐暗,街道上行人并不多。辛绩与夏荞熟悉开封各处大街小巷,成川这无头苍蝇没跑多久,就被二人前后堵在了一小巷中。
待辛绩走近一瞧,哟,又是开封那个小乞丐,这次明显长高了,而且也不再邋遢。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居然敢用石子砸他。
“又是你?”辛绩拉过他的后领子,提留半圈又放下,“居然跑到开封来了。”
“他是谁?”夏荞歪过头,上下打量着成川。
辛绩瞟了一眼成川,在夏荞眼边悄声说了一句话,夏荞会意的点点头,只得成川干瞪着双眼,看着眼前二人。
“与你何干?”成川理了理自己被揪起的后领,“天下这么大,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
“哟,小小年纪嘴巴还不饶人呢!”夏荞推开辛绩,上前两步,“你砸伤了他,我这就提你去府衙,治个伤人罪,不知要在牢房里关几日?”
“你···”成川气焰灭了一大半,“哪有如此严重?你分明仗势欺人。”
“这就怕啦!”夏荞继续逼进,“砸人的时候不挺横的吗?”
“我也没用多大力。”成川小声嘀咕着。
“罢了!”辛绩摆手,轻轻揉了后脑,“我这是第二次不与你计较,你若真是个大丈夫,就行磊落之事。”
“再使阴招,看我不···”夏荞抬起巴掌,吓唬着成川。
成川深知自己有错在先,便不再吭声,只点了点头,然后撂下一句“我走了”便跑开了。
夏荞扳过辛绩的头,拨弄头发,“我看看,头被砸破了?”
“当然无事。”辛绩蹲下溜出去,逃离夏荞的魔爪,“你可否别像摸狸奴一般摸我的头。”
“那你方才叫得如此大声?”
“换作是你,叫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