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士烈志宁被迫撤出宿州,立即把战败的消息传回给完颜雍。远在中都的远颜雍却对失去宿州并无在意,他派河副统孛术鲁定方前来支援纥士烈志宁抵御北伐的宋军。
纥士烈志宁整顿余下的金兵,开始了精密的作战计划,而孛术鲁定方将会在四日后与他会合。
临安行宫中,赵昚气得拂袖退朝,原本宿州大捷,他欲前往建康坐阵督军,岂料遭到多数朝臣反对,连史浩极力阻止。
在京口的范如山,每日如坐针毡,五月底,辛弃疾突然造访。“你可真是闲不住,怎么来了京口?”范如山拉起辛弃疾,兄弟二人好久也没叙旧。
“如山兄,我已奏书请求前往宿州。”辛弃疾喝下茶,范如山还以为他是为了许陵苕特意来了这京口。
“二姑娘,府上来客人了。”婢子到了许陵苕的房间。
“客人?”许陵苕疑惑。
婢子笑了笑,“不,不应叫客人,大公子说,是未来的姑爷。”
姑爷?许陵苕眉毛飞翘,又压下来,“我等下就去。”
京口的黄昏,日头快要落下,晚霞映得天边烧成一团火。许陵苕的脸颊气鼓鼓得,眼眶泛红,刚来说了不到两句,他就要奔赴北伐前线。
“六郎!”许陵苕轻轻地唤道,鼻腔嗡嗡地。
“别说话!”辛弃疾抚了抚许陵苕的发梢,那根银簪虽是很旧还是很夺人眼光,辛弃疾抱住许陵苕,大手拍拍她的背后,“否则我走不动了!”
“到了宿州,心中万不可有杂念,保住自身。”许陵苕不会挽留他,担心却是无可避免。
“想你也不行?”
“不行!”许陵苕气呼呼地说道,战场哪能分心,“你若不听话,我便让你再也找不着我。”
“好好好!”辛弃疾哄着她。
范如山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突然心生感慨: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夕阳西下,辛弃疾与范如山骑马朝北而去,许陵苕站在路边,目送着二人,“愿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鲜”。
河南副使孛术鲁定方赶到萧县与纥士烈志宁汇合,开始了反扑宿州的攻战,李显忠正在军帐内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
早先括里和扎八率领契丹余部,越过了淮水,来到宋境投奔了李显忠,且还根据以往作战经验提供过不少切实有效的建议。
“纥士烈志宁率军反攻宿州了?”前方传来的消息,有人认出了纥士烈志宁的军旗,扎八看向括里。
“当初我们也被他逼得一路南逃,投奔至此。”括里有些沮色,如今北境的契丹部族起义早就被铲除,只剩下他们这队越过金边壕的。“如今又遇上他,我这心中没底呀!”
“怕什么?”扎八起身,“报仇的机会来了。”
纥士烈志宁派孛术鲁定方率头部万余精兵攻打宿州,李显忠亲率手下精兵在宿州城外与之交战,很快就打退了孛术鲁定方的首次进攻。
军帐内,李显忠脱下盔甲,灌下一大口水,“孛术鲁定方只是前来试探而已,大战还在后头。”
“纥士烈志宁到底带了多少兵力?如今也不得知。”辛绩同夏荞战在一侧,看着沙盘。
“据探子回报,不少于十万。”李显忠指着临涣,“且已驻扎临涣,随时皆有可能攻来。”
“若是金军再攻宿州,我领三万骑兵正面交锋,”李显忠看向辛绩与成川,“你二人带兵从左侧入后,截断后路。邵副使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邵宏渊不甘屈居李显忠之下,连张浚也是听之任之,放纵他。“邵副使在帐中休息···”
李显忠收了收嘴角,眉头紧蹙,夜深了,黑得透彻不见,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第二日天还未亮,军中号声传来,李显忠抱着刀猛地起身,盔甲早已套在身上,守卫汇报:“李将军,纥士烈志宁率十万大军自临焕进攻,现离宿州只有二十里。”
“整顿兵马,迎战!”李显忠下令,奔上战马,冲到最前线。
营中的宋军也是枕戈待旦,听到军号声立即起身,操起兵器迎战。纥士烈志宁带兵整整十万,于后方支援孛术鲁定方,李显忠按事先部署,双方骑兵开始厮杀,孛术鲁定方如今有十万大军作后盾,底气明显厚足。
金军兵器盔甲皆是精良装备,敌众我寡,而辛绩与成川所带兵力各八千,想要截断对方实在难上加难。李显忠派人传令,让邵宏渊兵分两路赶紧出兵。
邵宏渊此刻还在军营内休整,副统制周宏拦住了回来传令的兵士,夏荞不顾阻拦,强行进入军帐,“邵副使,李将军命你即刻兵分两路,从东西两夹击金兵,此战或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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