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泓嘉见此,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咱们亲兄妹犯不着这么客气。你愿接下这盒子,回头大哥也才会全心全意地帮未来妹夫呀。”
她听着,却是觉得大哥将“未来妹夫”四个字咬得极重。
糟了……大哥该不是要为难世子吧?就像楚良玉当时刁难晋王黎琤一样,迎亲时还将他打一顿。
想到这里,江裳华苦着嘴角:“大哥,都是我不好,你可不可以别为难世子。”
江泓嘉不满地哼了一声:“还说不是女大不中留,妹妹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我要告诉母亲听!”
这两兄妹,幼稚得不行。
也不愧是兄妹,都是如出一辙的“告诉母亲听”。唯一不同的是,江裳华的话没有起作用,倒是江泓嘉的威胁奏效了。
“别别别,都是我错了!大哥你原谅我一回。”江裳华怂得非常迅速。她太清楚,母亲其实不甚满意这桩婚事,大哥这一说,母亲八成要对世子有成见了。
江泓嘉听她认错,便趁机开出条件:“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大哥就不告诉母亲听。”
“什么?”
他得逞一笑:“方才杂间里的所有箱子,你都得收下!”
江裳华听后,简直天昏地暗。在这场兄妹博弈里,她终究是输了,输在不够经验老道,被亲大哥压制得死死地。
……
傍晚,所有箱子都抬到了汀兰苑。
江裳华望着堆满院落的箱子,父亲母亲备的嫁妆、大哥又加的添妆,她心里竟是沉甸甸的。他们的爱好深沉,而江裳华除了心虚,心底竟然没有一丝高兴。
一旁的玲蓉见她一脸愁容,还不解的问:“小姐怎么了?得了这么丰厚的嫁妆不是该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吗?”江裳华无精打采望她一眼。
“当然啊。”玲蓉理所当然道:“京城各大闺秀,在家是攀比身世相貌才艺,出嫁不就是攀比嫁妆夫家吗?而且嫁妆越丰厚,夫家才会越重视。”
江裳华叹一声:“那是别的人家吧?你家小姐也不是攀比的人,世子也不是势利眼。”
“虽说如此,但是嫁妆也说明了姑娘在家时的受宠程度呀。小姐有这么丰厚的嫁妆,除了老爷夫人大方,还有一点是家中只有小姐一个独女,当然是千娇百宠。”
这么一说,江裳华倒是相信,父亲母亲和大哥确是真心疼爱她的。
玲蓉又继续叨叨:“姑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您想想楚家小姐,楚将军虽说给了五万两嫁妆,但下头还好几个庶妹呢,多少是分薄了楚小姐的嫁妆。”
这事儿,倒也是实情。辰玉一共八万两嫁妆,其中三万是楚夫人添的,楚将军只给辰玉备了五万两嫁妆。
听起来挺多,但仔细一想,还不如江老爷出手阔绰,一开口就六万八。还别说,这是顾及旁人颜面才定的。
而且江裳华终究不想出风头,江家豪富她也不愿声张,这才费尽心思劝说,改低了嫁妆,降到三万八。
否则,光江老爷就出六万八的嫁妆,万一沈氏一添,那嫁妆妥妥的比太子妃的还要丰厚。当真如此,江裳华可就低调不下去了。
她冗长一叹:“玲蓉,不是让你清点大哥送来的箱子吗?算清楚没有?”
“差不多了,奴婢去账房那里借一把算盘,小姐稍等一下。”玲蓉小跑着出了汀兰苑,留江裳华一人在院中发呆沉思。
“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
一道磁性男声响起,江裳华也没有惊慌意外,只瞥一眼屋顶:“绝影,原来你回来啦?”
绝影听后,一个趔趄差点跌落屋顶:“小姐,该不是您把我借给世子后,就忘了我这号人吧?”
“不好意思啊。”江裳华致歉,但听着没什么诚意。
绝影也是服气,飞身而下,围着嫁妆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忽然语不惊人誓不休:“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我也好想体会一下啊!”
江裳华额间拉下黑线,抿抿唇问道:“怎么?世子亏待你了?”
“不是亏待,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也没见过你这样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江裳华撇撇嘴:“你当这里头装着几万两金银吗?拜托,只是价值几万两的嫁妆,其中包括新打造的全套家具什么的。还有一些是生活必需品,棉被床单被罩。”
“是吗?”绝影是被科普了的神色,好一会儿才道:“是我肤浅了。毕竟没成过婚,不知道这么细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