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裳华无奈环胸:“我怎么听着,感觉你是催我兑现帮你介绍媳妇儿的承诺呀?”
“嘿嘿。”绝影憨憨一笑,内心想法暴露无遗。
行了,江裳华明白了。原来羡慕是假,催促是真。“放心吧,我记得这事儿,但是缘分也是催不来,你好生候着吧,也别急。
绝影挠挠头:“行,都听小姐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不太明白小姐的心思,有这么丰厚的嫁妆,只要您经营得当,很快就能成倍增长。如此,不好吗?”
当然不是不好,江裳华知道钱的好,只是她受之有愧。
“不论身处何处,弱者是极易被欺凌的。唯有手头有力量,才可以免受欺辱,财力也是力量之一,小姐应当好好把握才是,将来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江裳华恍然大悟:“是我钻牛角尖了,还不如你看得透彻。多谢你了,绝影。”
“小姐客气。”绝影咧嘴一笑:“其实我也有私心。荣王府风雨飘摇,小姐的嫁妆越是丰厚,王府的力量才有更厚一分,对世子也越有利。”
他倒是坦诚,江裳华并不怪罪他:“夫妻一体,荣辱与共。道理我都懂,只是一时没想开。”
如今一想开,她自然也就通透了。
从江家得到多少不重要,重点是,她能回报给江家多少。
“小姐,我回来了。”玲蓉抱着一个算盘,兴高采烈跑回来。一进院门,她才发现院中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她顿是一愣。
绝影倒是知道玲蓉这人,毕竟他总是猫在犄角旮旯里,在暗中保护江裳华。这姑娘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不过两人面对面相见,倒是头一回。
玲蓉没有开口,只是傻乎乎看向江裳华,似乎在等她开口。绝影也没用开口,因为他不会自我介绍。
“玲蓉,这个是新来的暗卫,他叫绝影。”说完,江裳华有转向绝影:“不用我向你介绍了吧?”
面对生人,绝影有些拘谨,才会表现得像个寡言少语的暗卫。只见他摇头,随即冷硬道:“小姐,我先告退了。”
说完,绝影飞身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突然走了?”玲蓉不解地问。除此之外,她还有些奇怪新朋友的性格:“他是不是害怕见生人啊?小姐第一次见他,就是这样的吗?”
江裳华不回答,只道:“你若是好奇他,就自个儿了解去。”
玲蓉挠挠后脑勺。不等她开口,江裳华又道:“行了,拿回算盘就赶紧轻点,别杵着。”
“哦。”
算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玲蓉抱着算盘,在院内噼里啪啦地算,算了一个时辰也没算明白。
江裳华也没催她,天黑后便自顾自点亮院中石灯。该吃饭吃饭,该沐浴沐浴,压根儿没去唤玲蓉。
这一晚,注定不能睡个饱觉。
夤夜,寅时前后。魏奶娘将江裳华从被窝中拖出来,净身沐浴、焚香、更衣。江裳华全程闭着眼,半睡半醒,任由他们捯饬自己,也没给半点反应。
等到雾气散去,晨曦透过窗杦洒入室内,沈氏请来为裳华梳头的老人家来了。她一生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她帮裳华梳头,便是最好的祝福。
而江裳华意外地发现,这位老人也是辰玉大婚之时,为她梳头的那一位。
老人家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可脸上却是洋溢着慈祥和善的微笑,一身暗红色衣袍,杵着拐,稳重又喜庆。
她见江裳华盯着自己看,便和蔼地问她:“姑娘,咱们是不是见过,老身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江裳华点点头,与老人家问好:“老婆婆您好。咱们确实见过,您的记性真好。”
“看来我还没糊涂。咱们是在哪儿见的?”老人家问道。
她眉眼秀丽,答:“是年前,楚家小姐出嫁的时候。那日我为她送嫁,也在场上。”
“噢!原来是你这姑娘,老身道怎么看着眼熟。也是了,长得漂亮自然是容易让人记忆犹新的。”她柔和一笑,笑得眼睛都眯没了。
江裳华浅笑摇头:“您过奖了。”
“你们是朋友吧?不过隔了几个月,都相继出嫁了,以后你们的生活都会喜乐安康的。”
听着这吉利话,一旁的沈氏满眼柔光的看着江裳华。她也回以母亲微笑:“承您老人家吉言。我也会努力将以后的日子过好,孝敬父母公婆,夫妻和睦,让生活美满。”
老人家颔首,拿起梳妆台上的紫檀木梳,“老身来帮你梳头。”
那首充满祝福的十梳歌自她口中,朗朗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