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揪起它耳朵在空中来回弹荡着道:“爹说你是这骨埙里的器灵,你倒是说说这玩意怎么发挥作用?”
骨灵蹬着腿反抗,愤怒道:“你别拿我当兔子拎行不行?!谁让你那么笨,埙里明明有法决又不看,胡吹瞎吹难听死了!”
浅聆心眼前一亮,神识查看了那几句法决:“‘唯心所现,唯识所变,念念生行,行皆有识’此乃“摄魂御灵”的‘摄魂’要诀。”
这几句话有些深奥,浅聆心确实一时捉摸不透,她脸上一红,怕那兔子再羞她笨,将它塞回陨里,然后一并揣进怀里霸道说:“好好反省你说错什么了,不然不准你出来。”
不理那兔子一阵暴跳呜咽,看来她得有空慢慢琢磨,离开之时突然有一阵对话声音传入耳内,她侧耳,仔细辨听。
循声望去,那是墨敛云居住院子,浅聆心犹豫了一下,但那类似歇斯底里的对话好像还牵扯到了自己,便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
伏在那处院子屋脊之上,浅聆心敛起身息侧耳去听,发现她现在居然不动用神识去感观都能将方圆百里内所有声音尽收耳内。
她感知到屋内有三人,这回说话的是那墨敛云道:“母亲,裳儿,此事需得慎重,故技重施只会惹恼了师父。”
浅灵裳的母亲柳语诗道:“敛云当日可不是这个态度,依我看当日那贱种会被逐出家门也有你在宗亲老族人那里的暗中撺掇之效,虽你的手段很隐晦,但也表明了我们立场目的是一样的不是么。”
浅灵裳闻言却娇嗔了一句道:“娘你有所不知,这家伙吃里扒外我看早就存了异心,那日家宴他可没少对那贱人眉来眼去。这男人真是一个德性,吃着碗里瞧锅里,你是不是觉着那贱人恢复了容貌比我更赏心悦目了!”
只听柳语诗对浅灵裳的无理取闹斥责了一声,屋内沉默了半响,那墨敛云似很沉得住气声音不温不火道:“师父待我恩同再造,更有知遇之恩,敛云对幽兰宗自是尽忠尽责,应当应分,怎会存了异心?”顿了顿,又语态从容道:“只是如今三小姐恢复了实力脱了废物之名,连修炼邪术之事都已不攻自破,宗中长辈已将先前之事翻篇揭过,反而对她尊崇备至,拥趸有加,敛云只是觉得母亲故技重施之举不适再用。”
柳语诗娇声一笑道:“当日那贱种会被冠上修炼邪术名头还不是因她爬了你的床才将此事坐实,那不知贤婿你还有何高见?”
墨敛云难得声音有些一哽,沉吟良久他道:“母亲说笑了,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毕竟师父病情刚有好转……”
“这又同浅渊有何干系?”柳语诗截口打断,语气转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野心,我既然当初会将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你,自是看出你是怀才聪明人,看在你是自家人的份上才对你推心置腹。你搞清楚了,我才是这家族中馈唯一女主人就他浅渊还没资格一手遮天,再说,当日若不是仗着我凌云家族势力支撑,他浅渊能有今天这地位么?”
屋内似乎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安静,浅聆心知道这柳语诗的母家也是数一数二修仙世家,其实力与幽兰宗大有并驾齐驱之势。只是幽兰宗剑道在修仙界里颇具盛名明显更胜一筹,后来因为邪道屠戮仙门为了抵御外敌两家才成了盟友,结下了世代交好。当年浅渊在家族还势单力薄还是因私下与凌云族家主私交甚好,后来凌云家嫁女联姻让孤立无援的浅渊得到了有力旁助,一路攀升到了宗主之位。
这时只听那柳语诗语气悲愤交织地自艾自怜道:“我也是凌云家中是最受尊崇的大小姐却因浅渊的薄情寡义成了深闺弃妇一般,至始至终他只惦记着那个死了的正室,每日对着书房她的那副素像睹物思人。后来他哪怕去民间找个样貌相似的野女人也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做错了什么,嫁入幽兰宗这些年他又怎么对我的,我不该恨么……”
墨敛云叹惋一声道:“母亲心情,能够理解……”
柳语诗突然由悲恸中语声变得狠厉道:“你理解什么?!现在我见到那个小贱人就想起我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恨不得就想掐死她,现在浅渊已经把对浅殇的倚重转移到了这小贱人身上,她留下日后必成祸患!”
随着屋内再次没了声息,浅聆心也知这个小妈对自己不待见,深闺妇人无非成天惦记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家产和家中女主人的地位,但是太过强势与傲慢为丈夫所不喜。
浅渊对家中唯一长子的期望转寄托到了浅聆心身上,她无疑成了这个小妈眼中钉的存在。
就在这时,屋内起了一小会微不可查的骚动,有人极度警惕的破门而出将灵力朝屋顶一隅扫去。
浅聆心一下对上屋内出来那人锐利如冰的眼睛,下意识往后一仰翻身出去,几个起落掠过了几处屋顶,有些慌不择路落入另一座院子天井中方才心慌稍定。
没想到敛了身息还被那墨敛云察觉了,看来他的修为强到不容小觑,浅聆心暗暗压下方才惊心未定的怦然心跳,抬眸扫视了一下院子径自顺着九曲长廊走回了去。
秋去冬至,夹杂着水汽的寒潮包裹上来,浅聆心打了一个激灵,她刨了刨两边手臂在一拐角处眼余光瞟见了中庭廊柱旁的两道黑色身影,忙闪入了一旁暗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