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处宅院还悬挂白布,宅前匾额上粗字“张宅”分外醒目,想必是那最近被鬼新娘所害的张家。
影壁内部挽幛垂下,素缟未去,不见祭奠棺椁想必亡人已入土为安。将离之际,一位身穿丧服妇人由婢女搀着从里头走出来,妇人白簪花还别在鬓上,面色枯槁形容十分憔悴,眼睛哭得红肿犹挂着泪痕。
自从家中发生被鬼新娘勾魂索命之事,左邻右舍退避三舍再无人敢靠近他们家触霉头,抬头见堂前突然出现的清丽女子也是一惊。
她这陌生客擅入民宅已是唐突,便劝慰了几句随口问了新婚夫妇当天发生之事。
老妇人哽咽良久不能言,那婢子怯怯道:“这事发生的离奇我们都未曾亲眼看见,不过听街上那打更老伯说,当天夜里看到两个身穿红服男女走过街上,正是朝鬼村方向去的……想会不会就是少爷和少夫人。”
老妇人扯了一把身边人:“翠儿莫要听那醉鬼胡言,还嫌家里不够乱么。”
婢女立马噤声,显然是怕这事以讹传讹更让街坊乡邻产生恐慌,浅聆心出了宅院,刚踱步下了石阶,耳畔那煜天擎声音响起道:“小美人,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就去那鬼坟之地逛逛,如何?”
浅聆心知是这家伙自己寻借口要去,也没戳穿,说道:“看来此番没见着江南美人,圣主是失望得紧呢,你有兴趣,那便去吧。”
夕阳西斜,黄昏将至,传说中的鬼村终于呈现眼前。
正是渐入寒冬,天色也比往常提早暗了下来,走在这条杂草丛生黄土过道上阵阵阴风拂面而来,让人冷不丁脊背发凉。
两旁是歪斜破败的木搭建屋舍,因久无人住风吹日晒已是摇摇欲坠,那些断壁残垣就像是苟延残喘林立两边的黑影鬼魅。
村子里异常静谧,是那种诡异至极的静,连一声鸡鸣狗吠都没有,浅聆心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心中就有些毛骨悚然。
想到客店掌柜说此处白天都能遇鬼咬人,也不禁被这种静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方胆寒,她随口搭话道:“那个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么。”
煜天擎沉静了片刻,声音才悠悠然耳边转起道:“继续往前”顿了片刻,他又轻笑一声,嘲弄道:“小美人可是怕了?你要是怕就开口求一声,兴许本君可以出来陪你。”
浅聆心脸上一红,掩饰笑道:“劳您惦记,我可没怕——不过,也确实没见你长什么样,听说魔门之主嗜杀凶残,世人惧之,若不是亲见了门中一圣还以为真如传言那般,都是地狱上来恶鬼修罗呢。”
煜天擎饶有兴趣地接话道:“传言半真半假,那你觉得我该长什么样?”
浅聆心略一思索了下,边走边随口说道:“不知比珩琅宗那位檀仙尊如何?若不是如此俊美风华,那就是恶鬼那般青面獠牙?”
煜天擎似乎带着轻慢冷哼了一声,一下就失了兴趣,半响,冷淡道:“那小古板有什么可看的。”
浅聆心认真道:“他那样还不好看?都说他是泽世明珠,玉树兰芝,论品貌这世上怕也找不出其二了吧。”
煜天擎想必在魔界身居高位被人俯首拥戴惯了的,断也忍不了这样被人比下去,尤其对方还是他怀恨多年的死对头。
当即失了威仪与分寸,就有些与幼儿磨嘴皮般,愤愤争辩道:“看你真是目光短浅,色令智昏,就他那样自诩清高天天摆着张死人脸,穿着的那身素缟丧服就跟戴孝似的,长得再好也是又臭又硬一块冰坨子。这人丢女人堆里都不见得有人睬,哪有本君潇洒倜傥,善解人意来的风趣?”
浅聆心吃了一惊,看来此人不止嘴上跑马没正经,脸皮还挺厚,当即摇头笑了笑。不过看他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估计是因为被檀珩书封印了他数十年心里压着火,当是他一通发泄,便没再理。
眼下这一通掰扯,人已经走到了村落深处,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微风越凉。
就在浅聆心准备释放神识去搜寻周围十丈内动静时,脚下便被什么给绊住了,低头看去居然是黑色一团纠缠着枯枝败叶的蓬乱丝状物。
低头拈了一缕在指间端详却是女人头发。四下望去,看到不少屋子门板上有醒目抓痕,像是被什么爪子锋利的东西给抓门刨花了。
手中有股冰凉在指间悄然滑落,浅聆心看向手中那黑丝却已不见了踪影,刚才的触感那缕发丝好像活了一样自己溜走了。
浅聆心还在回味着指间滑落的那一股怪异触感,突然在街尾传来一阵呼叫声,那个声音就像是由天外传来,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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