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兰灯道:“正因为她是你的姐姐,你是她的妹妹。你们起居统一,练学统一,出了差错,步骤不一,都要受罚!”
“五色先生,学生来晚了。”来人李念,平日少有的严谨今日表现在他的身上让人看了极为不适。
五色兰灯点了点,云袖一挥,案几恢复原状。
“都坐下吧。”
五色兰灯翻书讲阅,李念朝着余歌和余舞笑笑,从袖间拿出两只小瓷猫扔到余歌和余舞的案几上。
李念侧过身子,悄声道:“轻礼谢罪。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就是那日救我于竹梢的烛焰。其实那日来洛川顶|我是特地来找你们说声谢谢的。”
余舞和余歌没有收下案几上的瓷猫,故也不做任何搭理,李念又道:“我们交个朋友吧!”
余舞道:“师父。有人扰乱我和姐姐听学。”
五色兰灯的视线从书页上移到李念的身上,李念一惊,道:“先生…这…学生知错。还望先生责罚。”
五色兰灯道:“罚。该罚。罚你抄《洛川礼训》一百遍。如若他人代抄,如若作法完抄,就不用来我望穹殿听学了。”
李念顿了顿,道:“学生谨记。”
结课后李念跟在两人身后,嘟着嘴巴道:“哪怕我说错话了,你们对我提点意见也是同辈友好。怎么…就跟先生告状了呢?”说罢,李念给余歌和余舞又递去小瓷猫,道:“两位小姐姐,这小瓷猫多可爱啊。当真不要?”
余歌淡漠道:“我们不需要小瓷猫,更不需要朋友。”
说罢,两人疾步而去。
李念朝着两人背影喊道:“小姐姐们若是不需要小瓷猫和朋友,那白搭一个弟弟要不要啊!喂!”
藏书阁内,行炉溢彩。
余舞道:“我找到《诡术先导》了!”
余歌挥了挥手中的册子,道:“《洛川礼训》。”
余舞夺过余歌手中的册子,将《诡术先导》塞进余歌怀中,“你先抄《诡术先导》,把师父说的都温习个遍。”
案几前,灯下夜抄。几日间两人不眠不休,不食不移。
“我抄完了。”余歌说罢,起身离开案几,走到窗沿望着藏经阁外的圆月,余歌的鼻尖越发酸了起来,温热的泪线在月光下亮得晶莹。
余舞轻柔地擦去余歌脸上的泪线,依《洛川礼训》中的字句用法,道:“劝姐莫失童趣,不枉妹妹教导!”
余歌抬起小脸,视线匆忙的离开。
“方才风大,吹湿了眼。”
余舞也望向窗外,又道:“你也想哥哥了,对吧?”
余舞转向余歌,目光落在比月色还苍白的小脸上。
余歌缓缓地道:“哥哥早已不在三两村,烟花亦然如是。该清理的,费玉都已经清理了。”
余舞小手紧拽,“恨吗?”
余歌摇头,一字一句道:“云梯女帝,为苍生,名满天下。”
余舞冷笑道:“为了天下苍生,就牺牲我们吗!”
“先生,请过目。”
五色蓝灯接过李念手中的册子,认真审阅,“在洛川顶听学,绝无儿戏。如若再犯一次,可不再是罚抄《洛川礼训》一百遍这么简单了。”
“是,先生。学生谨记。”
余歌和余舞刚迈进望穹殿,一道憋屈的目光迎了过来,看得余歌和余舞腾然不适。
“放下吧。”
五色蓝灯并不过目,李念些许疑惑的道:“先生,这…”
五色蓝灯道:“怎么?有什么疑问吗?”
李念闭口不敢说,五色蓝灯又道:“你帮我检查一下余歌和余舞罚抄的册子,是否有漏。”
李念点了点,拿起册子查得仔细。
“先生,无漏,倒是多出了几百遍。”
五色蓝灯道:“我要闭关一个月,不再讲学。李念回天宫潜心修学,下次来听学时,记得先过你父亲那一关。来洛川顶听学,要以听学为重,不得贪玩寻伴。”
李念羞赧的垂下眸子,低声答了是。
“念念,跟我回去!”来人李广,李念的父亲,掌管着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与五色蓝灯历来水火不容。
“臭小子,怎么还不出来!”李广叱道。
李念道:“先生…我……”
五色蓝灯道:“去吧。”
李念作揖而去,走的时候不失礼貌的对余歌和余舞笑了笑。
“洛川顶的游学历来百味交杂。此次游学以极恶为主。伤及无辜者,皆由往生回返。能否得道,就看此了。”
极恶,顾名思义,做恶至极。
余歌和余舞相视了一眼,都道:“师父,这……”
五色蓝灯道:“无妨。就当这一切皆为镜中花,水中月。”
五色蓝灯又道:“余歌音灵,音正剪红;余舞舞秀,舞跃飞花。极恶修学完毕,切记要引无辜亡灵回返往生,不可积因,不可留果。如若忘却,为大忌。此间,渡活人渡邪神也皆为大忌。”
余歌、余舞道:“是,师父。”
出了望穹殿,下了洛川顶,余歌和余舞对游学极恶依旧难以置信。
“要怎么才能恶起来呢?”余舞说罢,冲余歌做了通鬼脸,余歌看了余舞一眼,“这不是恶,是中风了。”
余舞道:“那你来!”
余歌道:“游学不是靠演出来的。余舞啊余舞,你能不能像我一样,矜持又聪明,大方而闺秀?”
余舞怒道:“余歌!你到底什么意思!”
余歌道:“字面意思。”
一路吵闹不休,临近午时,两人来到三两村,道路宽阔,民风和乐,早已不是昔日寥落之景。
放眼长街,其乐融融。
余舞低声道:“这……我好像,怎么都恶不起来。”
余歌顿了顿,道:“我也是。”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