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蓬面人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他道:“从前过往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就像你一样不知晓自己的身世,我只记着零稀的记忆碎片,却怎么也拼接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但越往深想,就越发头疼。”
云宽慰他不要多想,两人走到河边,云主动为他整理发髻,清洗衣物,水潺潺地从蓬面人头顶上滑下,勾勒出一张刀削似的脸线,漫散的雾气洒在一张消瘦的脸上,月牙形的刀疤印在明晰的水面上,云着实被吓了一跳,却立刻收住不寒而栗的表情,转为对他遭遇的思索,以及发自内心的几丝关切。
“你的身手这么好,想必以前遭惹了不少仇家,是不是被他们重伤后失忆?”云进一步猜想道,“可是,除了失忆外,你的武功并没有废,为什么你的仇家在重伤你之后,不杀你,甚至不废掉你的武功呢?斩草除根的道理不懂吗?”“如果是意外导致失忆呢?”蓬面人问道。“如果是意外,你的武功这么好,会遭遇什么样的情况能导致失忆呢?你的家人为什么没有在身边照顾你,而放任你四处流浪呢?难不成你和我一样也是孤儿?”云略带戏谑的口吻反问道。
蓬面人愣了一下,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挺睿智,头脑不错,有些信任他。他知道自己时常都会犯病,一旦情绪失控起来,就会脾气暴躁地想要杀人见血腥,竟主动地担忧起云呆在他身边的危险境遇。忽然间,他的胸口又疼痛起来,汗滴不停地从额头与脸颊滑落下来,云立马上前扶住他。
蓬面人咬着牙,似乎很难受,说道:“老毛病了,你来帮我调气!随便我教一套掌法。”
“我什么都不会,现学现用,这样行不行?”云疑迟道。
男人并不作答,一手抓过云,不等他反应反应过来,就从下颌的承浆穴出发,经会龈交穴,直打背部的长强穴。云顿时浑身精力充沛,仿佛全身的筋骨都自动地松开了。
“我替你打通了任督二脉,接下来的奇经八脉,你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就行了!”蓬面人交代道。
云点点头,盘腿坐下,学会凝神运气,不知道是口诀并不难,还是资质聪慧,他领悟要领又快又到位,一吸气,真气从督脉进入脑海,一呼气,真气又从任脉到达丹田,反复吐纳后,心中流淌着一股热流自掌心传进体内,气回丹田,神归紫府。
“很好,我教你心法,为我运功疗伤!”蓬面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他很庆幸,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资质。“我的病,有时候走火入魔,自己都很难控制,传授你一些武功作为日后自保之用。”蓬面人诚意满满,或许觉得和这个年轻人比较有缘,他让云为其运功疗伤后,便有针对性训练云的指法、手臂法、身法、心法,让他到河边一肩担两桶满满当当的水过独木桥,器满则不能覆。三天不行,就半个月。半月之后,又让他到竹林间用竹叶射箭,把握力量与准心,一周不行,就三个旬。
学武,犹如以指对月,目凝于指,则月华散尽。“天赋不错,把基础打牢,就事半功倍。”蓬面人虽然记忆残缺,但对于传授武学自有门路,他凭感觉走,根据云的秉性及时调整教授套路。云对每天的勤学苦练但不厌倦,因为他早已厌倦了挨打受气的日子,只要今日吃苦,是为明日昂首挺胸,就是干劲满满,更何况其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不用“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也日有收获。
“武学精髓要慢慢领悟,才能融会贯通,你现在懂得了皮毛,日后修行是否能够游走四方,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两个月后,云的武学初有成绩。蓬面人对此言语道。
云与蓬面人有师徒之情,便改口称呼其为师父。云对师父依旧有时没大没小,他们习惯了这种兄弟间似的关系,他很开心,因为这世上除了余伯之外,他又多了一位不是亲人的亲人。
如果男人是花,云觉得蓬面人就是铁树,铁树开花,千年一回,云不知道何时能够开花,但知道他是美好的象征,生长能力强,能够为自己挡煞化灾。